鹽城是一座大城,加上那些流民,這場暴動之下,人應該是極其多的瘋狂得湧向東城城門口才是。
可是,現在在東城城門口的人雖然多,但不像是鹽城這樣一座大城該有的人。
更奇怪的是,湧向東城門的人里,竟然沒一個流民。
那些流民呢?
流民去哪裡了?
顧小寧心裡湧起濃濃的不安,腦子裡閃過很多事情,最後,都連成了一條線。
剛開始在鹽水村里從溪水上方落下來的那個屍體,到溪水裡的水開始不正常, 再到她與朱龍去西城門門口出去,看到那溪水裡的紅色小蟲一樣的東西,到那些流民圍著那溪水喝水,到元昭玉下令讓人不能喝溪水的水,要挖井喝井水裡的水,再到——
那個酥糖,吃了酥糖的人開始倒下,抽搐。
到現在, 那些流民都不見了蹤影。
當這些都連成一條線, 匯聚到腦海里的時候,終於,顧小寧得出了一個結論。
溪水有問題,流民沒挖井,喝的依舊是溪水裡的水,而做酥糖的那小販,那一次用的也是溪水裡的水,所以,酥糖才有問題。
那些流民都不見了蹤影,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們都死了。
顧小寧深呼吸一口氣, 心肝都在亂顫,這個地方,堅決不能久留下去!
這是瘟疫的前兆!
真正的瘟疫爆發,還要一段時日, 可瘟疫的先兆,從這個時候就開始了,就開始從鹽城開始。
她不知道前世的時候,是不是從元昭玉離開鹽城開始的, 但今生,便是如此。
剿匪的事情,還沒有聽到官衙的人有下文,元昭玉便是匆忙離開了這裡,必定是他發現了這瘟疫的先兆,所以,做出鎖城離開的事情。
這倒是像皇室中人做得出來的事情,舍小保大。
顧小寧知道這種大義,可此時,她成為了那個被捨棄的一員,心裡忽然便生出了一些不適的感覺,更因為這事是元昭玉做的,她心裡的這種不適感便更多一些。
「前面的城門打不開,是鹽城知府在派人撞門。」
顧江河如今是現在顧家人里身量最高的人,他踮起腳尖,朝人群前方看過去,看到了官衙的人帶頭在撞門,那些鹽城的百姓也在幫著鹽城知府和官衙的人撞門。
原先,這鹽城的百姓對鹽城知府有諸多的不滿,可在這個時候,都是齊心協力的去撞門。
「我們現在旁邊看看。」
顧小寧拉著想要上前的顧江河往後退,又帶著阿爹阿娘還有顧懷樹往旁邊沒人的地方站。
「城門外面,必定是被人狠狠堵住了,一時半會,必定是打不開的。」顧小寧看著這城門,又看向旁邊的側門。
大門既然被堵死了,那想必側門也是同樣被堵死了的。
顧小寧咬了咬牙,看了看四周沒人看向他們這裡,便拉著顧家人到了一處偏僻的城牆處,「二哥,我們挖狗洞吧。」
「狗洞?」顧江河挑眉。
顧懷樹哎呀一聲,跟著笑得眉眼彎彎,「對呀,挖狗洞不就能出去了麼?!」
顧小寧也笑得眉眼彎彎,「現在村子裡的人都被知府給弄的只想著撞門出去,而挖狗洞這樣的事情,大多小孩子才會想得到, 當然,極聰敏的人也能想到,比如我咯!」
顧懷樹跟著點頭,反正,阿姐說什麼,他反正都是捧場的。
「小孩子而已!」顧江河雙手環胸,冷哼了一聲,如此說道,可卻是蹲下身來,在地上翻找了一下, 便是找了塊比較尖銳的石頭開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