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不可置信道:「竟然有人偷偷在府里祭拜,妹妹可曾看清那人的容貌了?」
依照燕國的律例,若下人們背著主子,在府中偷偷祭拜祖先,是要殺頭的。
方才那人根本便不曾露臉,姜歡宜一心只惦記著螃蟹,自然無暇顧及其他。
可她若說不出個一二來,文公公顯然不會輕易放過了她。
姜歡宜盯著燒雞的殘骸,仔細回憶了一番。總覺得這雞肉的味道有幾分熟悉,似乎曾經在哪兒嘗過。
「是不是哪個廚子,瞧見好東西。便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歡喜低聲喃喃。
姜歡宜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是正院的廚子,他做的燒雞味道和這個一模一樣。」
「妹妹此話當真?」歡喜皺了皺眉頭,「可那廚子……」
姜歡宜還當她要替廚子開脫,當即便是冷哼。「自然是真的!只有那廚子,才能做出這樣的味道來。」
文公公垂下眼帘,「去,將那廚子給來。」
「不必了。」歡喜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那廚子已不在府中了。」
她並不願多加解釋什麼,只催促著文公公趕緊去佛堂。
文公公想到方才碧色說的話,心中瞭然。
想來是燕氏算計自己的女兒不成,反倒將怨氣都撒在了廚子身上,把人給趕走了。
姜歡宜見二人皆是一副不信她的模樣,心頭微惱。
自打她去了尼姑庵後,性情便愈發尖銳多疑。
眼下見著文公公與歡喜心照不宣,她只覺得二人是在無聲的排擠自己。
她磨了磨牙,「我說的都是真的,正是那廚子在此地偷偷祭拜。你們若是不信,只去將人找來,一問便知真假。」
廚子不在府中又如何?但凡有心,總能將人尋來!
可這二人分明不願費此心思,姜歡宜惱得滿臉通紅。認定這是歡喜非要在文公公跟前抹黑自己。
「妹妹,只怕那廚子根本不願回來。」歡喜欲言又止,最終她只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他是將軍府的廚子,主子要他回來,難不成他還有拒絕的道理?」姜歡宜冷聲道。
見她如此不依不饒,碧色白眼一翻,「四小姐既是早便回到府中,又怎會不知曉那廚子出了什麼事?」
姜歡宜面色一冷。「賤婢,閉嘴!」
碧色仰起頭來,「四小姐要奴婢閉嘴,奴婢偏不!夫人叫那廚子往小姐臉上潑熱湯,奴婢端湯時,廚子和一個眼生的小丫鬟非要來礙事。奴婢見不得他們欺負小姐,便將熱湯潑到廚子臉上去了。眼下,那廚子只怕正在醫館中上藥呢!」
「什麼?」姜歡宜失聲道。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掃了一眼歡喜仍舊美貌如花的臉蛋。
同是一樣的水土。偏生將軍府內卻養出了將歡喜這麼紅顏禍水,反倒是她相貌平平。
那廚子也是當真無用!
「許是他偷偷摸摸跑了回來!」姜歡宜的眼珠子轉了轉,「何況我便是吃個燒雞、拆個螃蟹又如何?」
她本便是將軍府的小姐,將軍府里所有的東西,只要她想要,那便都是她的。
文公公不免汗顏。「四小姐說的是,奴才多管閒事了。」
他冷哼一聲,心頭卻免不住一陣鄙夷。
這四小姐果真是愈發不得體了,也不知燕氏是如何教養的,竟叫她長成了這等蠻不講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