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牧康時敢勾結秦國人謀害姜肆,那便叫牧家的後人去祁城瞧瞧。沒有了將士們護衛著的地方,沙場上的殺戮是如何的殘忍血腥!
牧海亦猛地撲到聖上的腳邊,「聖上。便看在牧家沒有功勞,還有苦勞的份上,饒過牧家這一回吧!」
牧家不能毀在他的手上!
牧海亦再也沒有了方才的怨恨和不甘,心裡只餘下了恐懼。
「做錯事的是康兒,康兒已經伏法了,可其他人是無辜的!聖上,聖上饒命啊!」牧海亦的眼淚和血水混雜在一起,愈發顯得狼狽。
聖上只將目光收回來,再不看他一眼,「將人帶下去吧!」
勾結秦國,等同謀反,沒有誅殺了牧家九族。便已是他念舊情了。
文公公朝著禁衛軍使了個眼色,禁衛便上前來,捂著牧海亦的嘴巴將人拖了下去。
殿中的屍體被抬了出去,血跡亦是被清掃乾淨,只餘下淡淡的血腥味,證明方才發生過什麼。
聖上目光沉沉。半晌沒有開口說話。
莫予安和文公公靜立在一旁,誰也沒有打斷聖上的沉思。
「你說,牧康時設下的陷阱,是以前朝後人為餌的?」聖上眯了眯眼,眸中凶光乍現。
前朝後人……
又是前朝!
這兩年來,前朝餘孽們開始頻繁活動,他們到底是想幹什麼?
莫予安恭敬道:「是。微臣曾問過姜將軍的近衛,據近衛說,姜將軍會離開是因著得到了前朝後人的消息。」
「姜肆……」聖上低低地哼了一聲。
他面上的神色變得複雜起來,雙眸中的凶光散去,卻又帶上了幾分猜忌。
姜肆一向是個聰明人,知曉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清醒得叫人忌憚。
他去追查前朝後人的消息,到底是想要救人,還是想要殺人?
「莫愛卿,你當真沒有看到姜肆?還是說,你對朕隱瞞了什麼?」聖上冷冷地凝視著莫予安。
少年面上露出幾分惶恐,「微臣不敢!聖上,微臣是真的沒有見到姜將軍。」
聖上沒有開口說話,威壓的目光卻不曾移開半分。
莫予安漸漸有些支撐不住,額頭上滲出了幾絲冷汗。可他強咬著牙關,臉色蒼白,半聲不吭。
「那依你之見,姜肆為何要去找前朝後人?」聖上的聲音毫無波瀾,叫人根本聽不出喜怒來。
莫予安猶豫了一下,「微臣不知。」
「你是真不知,還是不敢說?」聖上冷笑了一聲。
「微臣……」莫予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微臣只知曉,姜將軍不會傷害安寧郡主。」
「朕又沒問你這個!」聖上無奈。
他終於放過了莫予安,笑罵了一句,「歡喜倒成了你的擋箭牌了!罷了罷了,朕何必為難你一個孩子,下去吧!」
莫予安恭恭敬敬地行了禮,轉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