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下大罪?」太后的話在舌尖轉了一圈,隨後笑意更冷,「什麼重罪?我兒一向是個敞亮人,不會是你們屈打成招吧?」
她忽然抬起頭來,看了歡喜一眼,目光愈發地輕慢不屑,「那便是安寧?」
她的目光緊緊地纏著歡喜,面上帶出幾分排斥的不悅來。
歡喜微微垂眸,看似恭敬。實則心底卻已是經不住冷笑起來了。
到底是燕氏好本事,這便將救兵給找來了!
當朝的太后娘娘,若她當真想要護著燕氏。他們還真就拿燕氏沒有辦法了!
「賢母后,燕凌霄豢養私兵,涉嫌勾結秦國人,罪極謀反叛國。朕若是不處置了她,難以堵住悠悠眾口!」聖上說道。
太后漫不經心道:「謀反叛國?聖上這話未免言重了,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哪兒來的本事叛國?至於豢養私兵,更是無稽之談!」
燕氏心中愈發得意,臉上亦是帶上了幾分張狂,「沒錯,那根本便不是我的私兵!那都是母后的護衛,本宮是母后的女兒,本宮動用母后的護衛,沒錯吧?」
她不能養私兵,可太后卻是有資格養護衛的!
燕氏忍不住想要大笑,「那些都是母后的護衛,你們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去數數人數!本宮沒有說謊,是你們冤枉了本宮!」
燕氏簡直得意得不得了了。
峰迴路轉,沒想到她竟能將局勢翻轉過來。
她站在太后的身側,臉上一掃方才的鬱結,只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知曉她心裡有多得意!
她沒有豢養私兵,不必被幽禁在公主府中,姜肆亦是不能與她和離!
只要她在將軍府一日。姜歡喜那小野種便只能認栽,任由她凌虐折磨!
大喜之下,燕氏到底是沒能忍住,哈哈地笑出聲來。
本是以為自己定會失去母親的姜歡宜,亦是忍不住從地上爬了起來,「外祖母!」
她嗚嗚咽咽地哭出聲來,似乎是尋求太后的同情一般,將自己被綁得露出紅痕的手腕露出來。
太后面上果真露出心疼的神色來,「還不快給宜兒鬆綁!」
聖上的眉頭皺得更緊。他的臉色甚至比方才更是難看。
後宮不得干政是歷來不變的規矩,哪怕是太后,也不能對朝堂上的事情指指點點。
賢太后這麼多年來都很是本分,甚至母族退出燕京圈子,亦是沒有開口求情。
如今為了燕氏,她才是從重華宮中走了出來。
「哀家並非是想要干涉前朝政事,只是我兒這罪狀來得實在委屈。我兒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勾結秦人,謀害自己的丈夫!聖上英明。望你三思!」太后沉聲道。
「再有教訓牧家人一事,卻並非是我兒的主意,而是哀家在宮中聽聞,牧家人竟敢算計哀家的外孫女。哀家一氣之下,才傳了懿旨,讓人去廢了牧康時的左手!」
太后不愧是燕氏的母親。心思比燕氏更是深沉。
她這三言兩語,便成功地叫燕氏脫了罪,又將自己擺在了道德正義的最頂端。
如此一來,聖上非但不能怪罪燕氏,更是要說一句,自己是當真冤枉了燕氏了!
怨不得燕氏會如此得意,有太后在,誰也不能定了她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