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十安二話不說,拿著剛才的門卡在手指上轉了個花兒,然後塞到門縫裡活動幾下,一擰手柄門就開了。
這間工作室面積不大,也就六七十平,門口的貨架上橫七豎八堆滿了各種布料,衣架上則歪歪扭扭地掛滿了樣衣和成品,圖紙紙樣鋪得到處都是。
許十安正要找童彥說話,卻發現童彥立在門口一動不動。
「怎麼了?觸景生情了?」許十安開口就是一嘴的醋味兒。
童彥沒說話,這間工作室似乎從他走後就再也沒人動過,還保留著他跟周沫出差前的狀態。
他走到工作檯前,發現花瓶里的玫瑰花已經風乾了,手指輕輕一碰,就嘩啦啦掉下一堆枯黃的花瓣。
童彥從桌上拿起用過無數次的皮尺,因為年頭太久,白色的皮尺已經泛黃,邊緣裂出了無數小口,兩端的刻度也早就模糊不清了,他卻堅持不肯換,那是從學生時代就一直陪伴他的記憶。
將皮尺塞進包里,童彥說:「我在這裡工作了五年,又沒失憶,感慨一下怎麼了?我要是具毫無感情的行屍走肉,你還指望我給你設計出來天空與飛鳥嗎?畫個小雞吃米圖還差不多。」
許十安沒覺得被頂撞,反而被他逗笑:「OK,算我不對,你盡情回憶。」
童彥拿起書架上的一張合影,那是他跟周沫第一次參加設計比賽的照片。初出茅廬的兩個愣頭青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敢往衣服上招呼,現在看來簡直傻得要死。他要是評委絕對不會給那時的自己頒獎。
他把照片放回原位,又看了看旁邊的另外一張合影。照片裡只有他和蕭奕,蕭奕從後面摟著他的肩膀,他靠在蕭奕懷裡傻傻地笑著。
真是傻B。他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把那個相框「啪」地一聲扣了過去。
童彥蹲下身子,打開書櫃最下面的一個櫃門,裡面有一支保險箱。這個保險箱只有他自己知道密碼,裡面放著他攢了好幾年的手稿和一些文件。
他把東西全部塞進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里,正要起身,忽然聽見走廊傳來隱隱約約的腳步聲。
兩人一下緊張起來,許十安迅速衝到門口,將工作室的門從裡面反鎖。門口的玻璃幕牆有的地方是磨砂的,有的地方是透明的,外面的人還是能看見裡面的情況。童彥對許十安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趕緊躲進角落的更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