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想起方才躺在蘇澤身上,前因後果一分析,便知曉是他救了她。至少沒讓她在他身下,她道謝:「多謝蘇太守方才相救。」
蘇澤回首,淺笑道:「舉手之勞。」
陳晴望著他的俊秀容顏想著,都被打著掉進了地下,豈會是舉手之勞?舉手之勞的又剛好她在上他在下?不過他願意這般說也就隨他了,起碼她知道他不是一個居功自傲的人。
儘管這麼想著,在黑暗中沒有安全感的她一把抓回夜明珠,與其說是抓,不如說是搶更為貼切。
然而,在抓著珠子的這一刻,她又意識到自己的失儀。居然把他當成要拿走她珠子的壞人!
於是,她擠出一臉尷尬的笑容解釋道:「我來拿,你武功好,能打則打,我給你照明啊!」說著,她看向打在一團的人。
蘇澤何許人!心思剔透的他將陳晴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他清淺一笑。
殊不知,在面對她時,他那絕色傾城的笑顏里有著唯獨對她才有的能讓萬物回春的柔溺。
前方地上已躺了兩個人,分別為蘇澤和柳白的護衛,他倆在下落那一瞬互砍了對方。
打做一團的有五人,二對三,紫衣小八對戰柳白及他的兩名護衛。勢均力敵,若是蘇澤參戰,柳白三必死無疑。
但蘇澤只朝著他們淡淡的瞥了一眼,或許他覺得不用他出手,他倆就能解決掉他們三。
雖服了茗菁丹,但是藥效還沒有出來,她依舊感到頭暈乎腳輕浮,唯有抓著珠子的手力道足點。
她回首,蘇澤正蹙著眉頭神色凝重的打量四周。
她想起身處的環境,吸著鼻子,幸虧發燒只是頭暈沒有引起鼻塞,靈敏的嗅覺尚在。她發覺此處的氣味與山洞內又臭又香的氣味一樣,只不過更濃了而已。
她環視四周,這裡與山洞差不多大,洞底正方有四壁,每壁有石門。地面散落滿骨架,有些已經破碎,有些已經成灰,包裹在骨架外的衣物也已腐化,只有些飾物還能勉強看出,有玉有金有銅,有男用也有女用。
她抬首,當即感慨,真高!足有五丈,即使洞頂打開,誰的輕功這麼厲害能飛的上去!
然而,細看下,可發現洞頂繪有與地面一樣的心型圖。
不過,睡夢中的她沒有看到地面的血色圖。她想起撿來的心型果子就同洞頂的圖形一樣,再聯想起古怪的氣味,秀眉深蹙。
陳晴望向打鬥中的人道:「蘇太守,此處看來看去也就四面牆,一堆人骨,四個通道,頂上奇怪的圖形,別的也沒什麼了。您看,能否過去幫幫我的人,我給你您光亮。」
蘇澤低眉望著她,花眸幽深的目光在確定她是否無礙。
原來,他守在她身邊只為護著她!
只是,他優自自欺欺人,不敢承認對一個男人心存異樣情愫。
在確認她暫時無恙,此處暫時沒有危險後,他便飛出去戰鬥。
不愧為霸王稱號,光看他婉若游龍的身姿就可看出天下沒有幾人會是他的對手。只兩招,柳白就死了一個護衛。
柳白驚恐,跑進了其中一面石壁。幾人這次放過他。
紫衣來至陳晴身旁。
陳晴見她左手臂被劃傷,血正從手指上一滴一滴的掉落到地上。她摸出一瓶褐色瓷瓶遞給紫衣。
紫衣認得瓶子,這是府內上好的傷藥,她道謝打開木塞,撒了藥粉。
陳晴見到紫衣知曉蘇澤何以這麼快找來,她感激她,她將夜明珠放到地上,再撕下一大塊長布條。還好,作為丞相公子的她,她的衣物用料足,否則哪經得起她時不時的撕一塊。
紫衣對陳晴為她包紮手臂先是一驚,隨即道:「公子,屬下自己來。」
陳晴道:「務須多言,你一隻手如何包紮。」
顧峰掃視了一遍地底情況道:「這算什麼地方,設在地底,是墓穴嗎。」
蘇澤看向正在包紮的兩人,道:「不像。」
顧峰昂首看洞頂處他們下落地方的古怪圖案,皺眉道:「這個頂如何打開的,不知外面的人能否找到機關。」遂又捏了把鬍子,恍然大悟道:「或許機關在裡面,我們找找。」
此時,陳晴已經包紮完畢。紫衣看著手臂上打著的藍色蝴蝶結,眉心不自覺一簇。陳晴關心問道:「怎麼,是包太緊了嗎?」
紫衣迅速搖頭,道:「多謝公子,剛好。」知道她怕黑的弱點,紫衣立即撿起夜明珠遞還給她。
陳晴轉身,看到顧峰在洞內東探西查的,問道:「掉下來時,洞外何情況?」
顧峰解釋了一番,陳晴微微皺眉,外面情況並不樂觀啊!她抬頭看向蘇澤,他雖面色鎮定,但眸中擔憂盡現,安慰道:「阿大四人會保護好阿潤,我不相信出口就只頂上一個……」
一聲悽厲的慘叫打斷了陳晴,緊接著便聽到柳白逃走的通道中傳出一陣轟隆轟隆的怪異巨響,且這巨響大有朝他們而來之勢。
四人對視一眼,蘇澤指向巨響對面的通道道:「跑,那裡去。」
陳晴依舊頭暈無力,腳如踩棉花,輕浮無力,跑的輕飄飄慢吞吞。
紫衣側首看著面色緋紅的陳晴擔憂的剛喊了聲公子,蘇澤就一聲不響不容置喙的扛起陳晴跑了。
被這麼頭朝下扛著的陳晴越發暈了,她斷斷續續的嚷嚷著:「蘇太守,勞煩放我下來,這般顛簸,我不但頭更暈,我的五臟六腑都錯位了,好疼啊!」
蘇澤雖跑的如風迅速,但說話依舊平穩,聽不出絲毫氣喘:「不知來者何物,但方才聽到柳白他們慘叫,且又能發出如此巨響,想必不是好對付的。你人不舒服,跑的慢,那就由我扛著你,你暫且忍忍。」
真是霸道的溫柔!只是不能換個公主抱嗎?瞧他彆扭的心理,他抱得出手嗎!!
他說的在情在理,陳晴無言以對。
他們沿著通道跑了片頃,後方的巨響似有遠離。
此時,他們到了一個一丈見方的密室,密室的四面牆上同樣開有通道。
顧峰掃了一眼,四個門上方分別刻有武曲,七殺,天梁,終。疑惑問道:「方才外面的門上有寫什麼嗎,我們進的是哪個門。」
陳晴拍著蘇澤背,催促著:「放我下來。我要休息,再這般顛簸下去,我腸子要打結了。」
蘇澤放下陳晴,不自然流露出的疼惜目光泄了她一臉,不過轉瞬即逝。他別過臉,道:「天地玄黃,我們進的是玄門。」
陳晴雙手按著肚子,道:「柳白進的是黃門,我們在洞內跑了有一刻鐘。」她回首看他們進來的門,上方刻著終字,略思索道:「既然方才我們呆的地方是終點,那麼應該有起點,找到起點說不定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