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道:「五公子曾說過紫薇星宿共十六顆,若天地玄黃每室通向三顆,那麼還有四顆星不與天地玄黃直接想通。紫薇太陽太陰為三顆主星,出口極有可能在這三顆主星上。另外,祿存和文曲是紫薇的輔星,這兩顆星也有可能。」
熊熊火光雖照亮了洞壁,但照不透樹林。因此,林中依然陰森森的,恐怖至極。
顧峰朝樹林內一瞥,皺眉道:「有些道理,我們先繞周邊走一圈,誰知通道開在哪裡。」
顧峰的建議不無道理,石漆燃燒的烈火照亮洞壁,除了他們下來的石階,並未發現別處也有階梯。
另外,出口並不一定朝上,他們今日一直穿梭於石頭通道中,保不准洞壁上就開鑿有通道。再說,陰森森的樹林,詭異的樹,怎麼看,怎麼叫人毛骨悚然!
若非必要,他們也不想走進這片離奇古怪陰森詭譎的樹林。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他們繞著樹林邊緣也就是洞壁的四周繞了一圈,發現石壁就是石壁,沒有門,沒有通道,沒有機關。
此刻,他們又回到了石階前,神色凝重的望著對面生機勃勃的隨風搖擺修長綠葉的樹。
顧峰自嘲道:「繞周邊走,本想碰碰運氣,沒想到我們都倒運,看來,這個樹林我們是非入不可了。」
蘇澤一笑了之,想著相處下來,顧將軍為人也挺風趣的,能到這裡來的誰會好運了。
他低頭看靠在懷裡熟睡中的陳晴。可能洞底氣溫低的緣故,她的兩頰不似剛才那般緋紅,目下就如女子略施了薄粉,但施再好的粉也比不上她的天然剔透。他往上抬了抬,收緊了手,小心謹慎的模樣好像怕一不小心會摔了她。
樹林陰森,所過之處,只長有枝葉如送葬白條般的樹。這些樹大的有兩尺粗,小的只手臂粗。然而,它們的長葉條真是長,差不多都垂到了地面,而地面就是一潭黑色爛泥。
洞底陰風陣陣,吹的長葉條隨風飄舞。
這裡的樹形似垂柳,若說六月楊柳如婀娜的少女,若要同樣以女子比喻這些樹的話,那麼只能用美艷的女鬼來形容。
它們垂的比柳枝霸道,飄得也比它恣意。可是有時候恣意就是放肆。就比如此刻,這些枝葉好像就專門繞著了他們飄似的。
顧峰揚手一揮劍,這些枝葉就被割斷掉到了地上。
蘇澤抱著陳晴,沒有空餘的手可以揮劍斬去這些惱人的樹枝。他緊緊的跟著顧峰,若有危機,只能靠他化解。
他們三深一腳淺一腳,拖泥帶水的估摸著筆直走進了一半。
顧峰有些焦慮的問道:「若有通道,它會開在哪裡,這裡除了稀奇古怪的樹,別的可什麼都沒有了。」
蘇澤抿緊薄唇,左右張望,皆是飄飄搖搖的長條葉,仰望,亦是鬱鬱蔥蔥的長條葉,俯視,掉落在地的長條葉居然慢慢的在消失。
他轉身回望,砍了一路鋪了一路的葉此刻皆不見。
他蹙眉凝視那些曾被砍的只剩一半的葉子,發現它們此刻已經又如未被砍時一樣長的垂落到地。
他豁然明朗道:「原來這才是長壽,化泥重長,生生不息。」
顧峰冷笑一聲道:「是嗎,我砍倒一顆,看看它怎麼重新生長,生生不息。」
說完,他上前挑了一顆小樹。上品的寶劍此刻變成了斧頭,手起劍落,手臂粗的樹幹被攔腰截斷,上半段如雨傘般飄落到地,切口剛好插到爛泥里。下半段的切口光滑平整,正不停的流出鮮紅色的汁液。
這時,沉睡中的陳晴不停的吸著鼻子。
蘇澤覺察到異樣,於是低頭俯視懷中的她。
陳晴猛然開眼,入目的除了蘇澤的俊臉,還有無數如柳枝般但比柳枝更長更寬的綠帶飄啊搖的。
她再次無視蘇澤容顏,微微眯眼,一臉警惕,悶聲問道:「我們這是在哪兒?」
蘇澤溫聲答道:「天梁。」
陳晴微微頷首。
與此同時,她意識到自己的姿勢有點怪。
也在這時,她才意識到近在咫尺的天人容顏!
哎呦喂!我的娘哎!怎麼又被他抱著了!
我不過睡了一會而已,他們有必要這麼趕嗎!難道他們不累嗎!不知要休息會嗎!
先是趴在他身上,現在又被他公主抱!
他不會把我看做女人了吧,他看到我可是要臉紅的啊!
內心狠狠一番抓狂之後,陳晴輕咳兩聲尷尬道:「那個蘇大人啊,我已經醒了,你看能否放我下來。」
蘇澤抱著睡著的陳晴倒也無甚感覺,但自她開口時,他的那些奇怪的感覺就如滔滔江水滾滾湧來。
他發覺臉很不爭氣的又燙了。因為前車之鑑,他很自然的認為自己的臉又紅了。
他心內苦笑,我只是照顧小舅子而已,何以要臉紅呢。
然而在他感嘆良多的時候,陳晴拜託他放她下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猶將她緊抱在懷,深怕她掉下去似的。
他也無比尷尬的笑道:「只是地上泥濘的很,你仔細著走。」
顧峰迴首打量陳晴,發現她的臉色已恢復正常,但仍不放心的問道:「公子,你睡了良久,感覺可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