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開陳晴,轉了個身子,將睡在外側的阿元抱起來,拿過湖藍的外袍準備給他穿上。
阿元從月華手中拿過外袍道:「爹爹,阿元自己來,阿元會穿。」
月華摸摸他的頭,他認得陳鈺,自然知曉這個阿元是陳鈺的兒子,笑了笑:「好。」
遂又抱起等著「伺候」的虹兒。
虹兒雙手懷住月華的頸,小紅唇朝著月華的唇親了過去。自摘星台之後,雖然陳晴月華教育他嘴對嘴只能親妻子,可是,他充耳不聞,起床上床時,他總要糊月華口水方才罷休。這是他愛月華爹爹的表現!
於是,這一個多月下來,大家也算適應了。
阿元穿好袍子,陳晴給他系腰帶。阿元透過被風撩起的帘子看到外面的雪山,神色凝重。
陳晴順著他的目光,瞥了眼帘子外的蒼茫,將他抱到腿上,邊理著他的發,便道:「我的小阿元,連綿不絕高聳入雲的雪山是不是很壯觀呀!」
阿元點頭,神色肅穆,而聲音卻是有多奶氣便有多奶氣:「恩,叫人看的肅然起敬。」
陳晴雙手頓住,轉首望向簾外。
似曾相識的一幕,曾經的太白山脈也是這般白色綿延。
那裡,曾經有我與四哥的歡聲笑語,是我學成輕功的地方,也是我意外等來二哥的地方。
只是,這裡是崑崙。這裡只有你們的兒子阿元與虹兒,還有月華,而你們呢?
二哥,你是否在錦都,擁著思思,還是抱著付姬,或是另外我所未見過的,後來出現的美人呢?
四哥,你又在哪裡呢?你到底為何離開錦都,想著要去浪跡天涯?既然浪跡天涯,有沒有可能,此刻你恰好就在崑崙呢?為何我感受不到你,你能感受到我嗎?
哎!是我想多了,當初你斷髮決然離去,即便再見我,也會漠然離開。
到底是我負了你。負了身子,也負了心。
她望著簾外,神思恍惚。
敏感又成熟的阿元立馬看出對著雪山發呆的陳晴好像又不開心了。他大人似的的,小手拍著陳晴的肩,安慰道:「娘,我和弟弟還有爹爹會陪著你。」
陳晴回神,綻放笑顏,揉著阿元粉撲撲的小臉蛋,「好呀!你們可不能丟下我。」
月華抱起虹兒,轉了個身,將陳晴攬進懷內。
他怎會不知她的偶爾發呆,不知她思念著他們。也正因為她的思念,他才擔憂陳氏兄弟找來。
陳晴側臉,望著月華,目露擔憂。
「告訴我,來崑崙是否因為當年王后的迫害。」
她這跳脫的有點劇。
月華淺笑。
上輩子,真不愧是他的娘呢,這多被她猜到了。
陳晴秀美微蹙,清脆的嗓音含著濃濃的擔憂:「月華,既然夫妻,你就不該瞞我。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擔憂,但你是我的夫君,我理應要擔憂你呀!」
月華:「.........」縱然有千言萬語,此刻他只想靜靜的看著她。
阿元小劍眉也蹙起小劍眉。他爹爹好像似乎有很嚴重的事發生。
他好擔心!
他也望向月華,精緻的小臉寫滿擔憂,道:「爹爹,別怕,有我和弟弟還有娘,我們會陪你。」
月華:「.......」好感動,果然沒有白疼一場。
虹兒一聽,撲倒月華懷內,水做的人兒,眼淚簌簌的往下滾,「爹爹,爹爹,虹兒捨不得您….」
這個傢伙居然認為月華要死了!
月華仍是無語。這個小兒子素來隨性,又哭又笑是他的常態。
他懷著三人,沒想到,是她給他帶來兩個可愛的兒子,是她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家。
家,在遇見她之前,他從未有過,也從未幻想過。是她,他才感覺到家的溫暖。
他安撫著虹兒的背,摟緊了陳晴,解釋道:「別擔心,只是一種火毒。九歲那年先王后想趁我不被父王看中時,處理掉我。中毒後,我燒了五日,每日燒的渾渾噩噩糊裡糊塗。幸虧當年伺候我母親的麽麽出宮時碰到了我師傅,我這才撿回一條命。但是若再晚一日,我即便被救回來,那我也會是個傻子,因為那時,我的腦子燒壞了。
只是這種火毒霸道,難以根除,並且對人影響也大。另外師傅給的藥只能暫時壓制體內的火毒。」
陳晴緊張,猜測道:「所以,你來崑崙就是為了尋求方法。」
月華柔溺一笑,接著道:「崑崙有個冰原洞,曾經我出谷時,師傅告知我,冰原洞能夠壓制我身上的火毒,並且那日出谷時,他讓我在冰原洞裡待了十日,告訴我,十年後的今日讓我務必到崑崙,再去冰原,否則被壓抑了十年的火毒,一旦爆發,便氣勢洶洶。那我就性命堪憂了。」
他講得雲淡風輕,笑得更是風輕雲淡。
虹兒聽得似懂非懂,但知道有冰原洞這個地方,於是在月華肩上蹭了兩下,將眼淚盡數擦在他低調又奢華的衣裳上,道:「爹爹,爹爹,虹兒會陪您,您去冰原洞,虹兒陪您一起去。」
月華溫柔的看向陳晴和阿元,他們也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
「不用,你們在派中等我即可。冰原洞,世間最寒冷之地,你們受不了的。」
陳晴不語,靠在他的胸口。
她的月華受苦了。
月華低首,親吻陳晴的發,安慰道:「不要擔心,離毒發還有兩個月,只要我去冰原洞裡待上幾日,從新將火毒壓制下去,我還是你強壯威猛的夫君。」
說到強壯威猛時,月華還別有用意的笑看陳晴。
「只是,我擔心日後你們都膩了,都不願陪我來崑崙了!」
虹兒小乖乖立馬反對道:「不,爹爹去哪兒,虹兒就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