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行事素來毅然決然,可他只處決了穀神醫,而對背叛他二十六年的母親卻是毫無追究。
我知道,他看重的是血脈。他相信她的出生,何況虹兒阿元渾然天成的貴氣,他相信,即便我不是陳家人,那麼在我之後,天下終究會到他的外孫手中。
我收到父親殺神醫的消息時就馬不停蹄的趕回錦都,因為沒有他的醫治,他活不了幾日。果然,父親沒熬過兩日就走了。
待我趕到錦都時,悲痛萬分的母親與我提起身世,希望我能拿出他的屍首好好安葬他。
那時,我才知道她的悲痛僅僅是因為他。
何況她說的那些,我也早就查到。
我望著憔悴悲傷的母親,沉默許久。當真是伶人,果然會演戲,居然在當初還有大夫人的情況下能夠與旁人苟合。
看著母親黯然的眼神,我的心先是鬱結,之後便是厭惡。
而這份厭惡與她的婦道無關,只因她平時的道貌岸然,骨子裡的虛偽奸詐。
我不喜這種人。儘管在外人眼中,我不但虛偽奸詐,還睚眥必報心狠手辣。
良久之後,我回她:「我的父親是陳雍,孩兒不能違背父親的旨意,曝屍十日,挫骨揚灰,孩兒會照辦。」
她情緒失控:「他才是你生父,給你骨血者。」
我走近她,直視她,提醒她:「母親,既然您讓我和四弟當陳雍的兒子,那我們就是陳雍的兒子。另外,父親最恨的是旁人騙他,您騙了她這麼多年,父親只殺了一個他,您該慶幸父親對您的情意。試問母親大人,若您是父親,知道自己敬重多年的夫人與旁人苟合,並且生了兩個兒子,而當中一個兒子又繼承了家業,您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