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怎麼是一個啞巴?」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一臉的嫌惡。
「母后你宮中缺人告訴傲兒,我這就替你去換幾個伶俐的丫頭,這個宮女又啞又丑又粗手粗腳,讓她伺候母后,傲兒實在不放心,還是將她另派別處,免得下次燙傷母后的手。」
「雖然她是又啞又丑,但相處久了倒有了感情,就留她在靜心宮陪伴母后吧,今日她動作不利索,燙傷皇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來人,將她來出去,打三十大板,傲兒你也消消氣,不與她一般計較。」
「這宮娥似乎新進宮不久,母后那麼快就與她有了如此深厚的感情真難得,既然母后開口替她求情,孩兒也不便說什麼,只是三十大板,太少,難消我心頭之恨,就五十大板吧。」他說完拂袖而去,留一個冷硬的背影給我。
「如果不是他說要打你五十大板,我還真以為他認出你了,看來本宮還是高估他。」我被人拖出去的時候,背後響起她暢快淋漓的笑聲,尖銳而刺耳,如一個瘋婆子。
五十大板打下來,我一瘸一拐回到住的地方,血水浸濕了我的褲子,在寂靜的夜,我忍耐著這種鑽心的痛。
沒有傷藥,沒有撫慰,我只能想起銀狼溫柔的撫摸,想起小連藕頑皮的笑,我知道他們會來救我,為了他們我必須挺下去。
這傷讓我臥床十天,而這十天這女人也沒有再怎麼刁難我,也許她想留我的命好好折磨,也許她得讓我活著做她最後的退路。
十天後,被木棍打得裂開的地方已經癒合,只是留下或深或淺的疤痕。
我依然過著與以往一樣的生活,每天總有做不完的活,每天總要聽她的嘲笑與辱罵,她心情好的時候,只是嘴巴折磨我,心情不好之時,我就得受皮肉之苦,而這段時間她也只有董武一個男人,兩人在床榻上恩愛纏綿。
起床之時,董武低頭彎腰,細心地替她畫眉弄妝,動作溫柔綣繾,她小鳥依人般替董武穿上衣袍,董武注視他的目光溫柔中帶著寵溺,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她,可惜這個女人並不是一心一意待他,厭倦了,就會藉故派董武替她辦事,董武一離開,她就偷偷召見其他男寵,在床榻上尋歡作樂,這個女人究竟要多少男人才能滿足她?
一直很痛恨董武,但這一刻,我覺得他的可惡遠不及這個女人。
而那次之後濯傲也再也沒有來過,我與他生活在同一皇宮之內,但卻像離得萬水千山。
一個月後,我臉上的塗抹的東西竟然慢慢脫落,倒映在水中的依然是一張清麗脫俗臉,但可惜這樣的臉還沒能見到一縷陽光,我又被人塗抹上這種改變容顏的藥膏,自從她發現濯傲認不出我之後,我的活動範圍稍稍大了一些。
有好幾次,我遠遠從梨宮經過,但可惜楚樂那裡守衛森嚴,連飛鳥都不敢在上空掠過,我又如何能靠近?並且她從未踏出她的梨宮半步,但偶爾我能聽到梨宮傳來她與孩子歡快的笑聲,每逢聽到這樣的笑聲,我的唇就禁不住微微揚起,也許除了自由,濯傲並沒有難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