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使者的話,銀狼的臉色很是難看。
使者過來之時,冷佚也在,使者離開之後,一室寂靜,只聽到銀狼微粗的喘息聲,氣氛變的壓抑。
「只要心坦蕩,見一面又是如何?」冷佚抱著衝過來的小蓮藕,冷冷地說,冷佚是知道他來找我所謂何事,但銀狼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朝他冷冷地掃了一眼,目光甚是凌厲森冷。
我朝冷佚打了一個眼色,冷佚看到後抱著小蓮藕轉身離開,不再發一言。
「我怎麼感覺你們才是一家人?」他雖然極力壓抑,但微微沙啞的聲音看出他的心情十分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與銀狼的相處我覺得壓抑,我突然有點懷念與冷佚在偏遠山村那三年,雖然受著相思之苦,但心總是澄清純淨,如那裡的天空。如今一家團聚,但我與銀狼似乎已經隔了萬重山,人事滄桑,原來很多東西都在改變當中。
「你多心了,我們才是一家人,要不我怎會留在這裡。」說完之後,連我自己也覺得這話說得是多麼的虛弱無力,這一個月我努力說服自己留在他身邊,我努力地讓自己天天陪著小連藕,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是多麼想離開這戰場。
「丫頭,我怎麼感覺我離你越來越遠了?」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哀傷,也帶著無能無助的彷徨,是的真的越來越遠了,感覺不到我們的心脈在同時跳動的感覺,我討厭這種感覺,但我又無力去改變。
「丫頭,是因為我禁錮你娘嗎?我真的是迫不得已,你娘除了不能與你爹相見,一切都很好,又或者我安排你父皇過來與你娘相見,以解相思之苦。」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雙目焦慮,安排我爹過去,是不是也順便將他囚了?
我低頭不語,也許我是累了,不想再想這種利益糾纏,也許在登基為王那一刻起,我們已經越走越遠,我能明白他的無奈,我能明白江山社稷的重壓,但面對相互的算計,我只是覺得疲倦,深深的疲倦。
遙遠那頭,冷佚正與孩子追逐玩耍,兩人在地上打滾,爽朗的笑聲在這個壯美但又寧靜的傍晚響起,夕陽中他們的笑容是那樣的快樂明媚,我靜靜地看著,眼睛竟微微濕潤。
「丫頭,我應該怎麼做?」他扳過我的身子,修長的指尖輕輕划過我的眼角,冰涼一片,從什麼時候起,他溫暖的手也變得如此冰涼?心驀地一疼。
此時暮色已濃,天邊那抹晚霞已經消失,軍中嘹亮雄壯的口號聲也暫歇,軍營升起篝火點點,炊事房的炊煙裊裊,這是熟悉的軍營生活,讓我想起了曾經與楚冰在軍中的生活,想起他如今化為白骨,長眠於冰冷的地上,所以心中黯然。
「銀狼,我明天想見見濯傲。」聽到我的話,他的臉變得冷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