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之際,長公主年僅四歲的孫女百里妍殤。
此般消息,在百里府的通告下,很快的便傳遍了京城。
百里府才拆下不久的白幡再次掛起,只是這次的規模,相較於段荷兒卒的那次,小了很多。
段荷兒去時,她的院落掛滿了白幡,連外院子也依稀掛了一些,而此次百里妍殤,只在她的院落里依稀的掛了白幡。
在百里未蕁剛剛踏入府內時,她就敏銳的察覺到了異常,百里府的外院雖然看起來平和,僕從們的神情看起來卻有些肅穆。
空氣間,隱隱的瀰漫著一股不詳的氣息。
她心下一驚,當即加快了腳步。
待百里未蕁踏入內院,才這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股哀戚的氣息。
僕從往來匆匆,或神色哀愁,或神情麻木,皆垂首低眉,不敢多言。
百里未蕁的眼角微微的濕潤,卻是沒有哭出聲來。
太陽漸漸沉寂下去,一輪涼月取而代之的立於天空之上,清冷的月光散落在她的衣襟之上,寂靜如水,顯得她的雙頰有些蒼白。
靈堂邊,一道黑影沉默的立著,抬頭望著那清冷的月。
百里未蕁慢慢地走近,終於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看清了百里熠賢的神情。
他眼眶沒有一絲的紅,眼中更沒有一絲的淚花,沒有擰眉,沒有咬牙切齒,甚至沒有一點兒悲傷之人慣有的模樣。
可他的面上,卻分明的泛出一股無盡的悲涼感來。
他神色難辨,一雙泛著死寂的冷的眼中既有閱盡了世間滄桑之後的疲憊,也有著對未來未知生活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