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除非我沒感情!」賀天凌也相當強硬,「明知道小叔叔你拿自己做誘餌,你讓我放手不管?小叔叔,你現在才是感情用事!我都三十二了,比你當年受傷的時候還要大兩歲,憑什麼覺得我無法承擔後果?寒北他有權自己做決定!」
看著比自己還強勢的侄子,賀岑的情緒有點複雜,有些欣慰也有些挫敗感,自己這是真的老了?什麼時候開始指揮不動這個孩子了?
「小叔叔,到目前為止我們都還只是揣測,但無論『夜梟』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我都看不出有任何讓我們撤出的理由,假設他是有意讓我們發現的,那華子也好寒北也好應該都是在明路了,他的行為或許就是想通過華子他們傳遞某種信息,如果此時讓他們撤出,也可能會徹底失去他的線索,小叔叔,你不覺得奇怪嗎?他為什麼找的是華子?他要暴露行蹤有太多的方法了。」
「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賀岑目光深沉地看著賀天凌,賀天凌從容鎮定地接著賀岑的審視,賀岑無奈地嘆了口氣,回身伸手拿過桌上一張字面朝下的紙,「這是剛傳過來的,『夜梟』這幾年一直潛伏在國內,用的也一直是耿火這個名字,身份證上的照片不是他本人的,但與他有六七分的相似度,真正的耿火已經死在了柬埔寨的一場礦難之中,而他正是頂用了這個名字潛回了國內,不定期地給耿火的家人寄點錢,這樣就讓耿火的家人一直以為耿火還在外打工,他的活動範圍一直在南方沿海城市,外來人口聚集不易引人注意,半年前卻突然北上來到了青州……」
「半年前?」賀天凌忍不住打斷了賀岑的話,心中驚疑不定。
「是,調查出的報告是這麼寫的,」賀岑此時反倒釋然了,關心則亂他也會有,但一旦他釐清了思路,理性就會重新占領高地,「和你讓人去查青州車禍的時間幾乎是前後腳,而你讓人查這起車禍除了你自己的人外剩下的應該也只有我了,那麼這個巧合又是怎麼造成的?」
「華子,小K都不可能和他有聯繫,這點我能保證。」
「我並不是懷疑你的人,我更傾向於他可能一直都在關注著你,或者是通過你關注著我的動向。」
「他想幹什麼?」賀天凌聲音微微拔高。
賀岑搖了搖頭,「我猜不透,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又做過什麼?」
「小叔叔……」賀天凌的電話忽然響了,一看是凌寒北打過來的,同時還有條顯示是華子的簡訊發了進來。
賀天凌蹙了蹙眉,看著賀岑說了句,「寒北可能知道了。」說著接通了電話。
十分鐘前,華子終於扛不住了,一面是老大交代的『暫時不要告訴寒北』,一面是笑裡藏刀且讓你覺得你不仗義不坦誠特別傷人你再也不是曾經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了……華子充分理解了『暫時』兩字的深刻含義後豁然開朗,『暫時』就代表在某個時間點是可以的,比如現在。
但摸良心講,華子也真不清楚『夜梟』到底是哪路神仙?他也說不出太多的東西,他能告訴凌寒北的也僅僅是他遇見了被列入危險名單中的人,是和教官沙狼一個級別的,華子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有凌肅這號人物,更不清楚凌寒北和凌肅之間的關係,凌寒北的身份也只有沙狼和老A知曉。
凌寒北也不知道自己那天為什麼會對華子的表現如此在意,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自己去追問了華子,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覺得困惑,他的直覺和敏感似乎在那一天達到了巔峰,或許真是冥冥之中有人給了他暗示,讓他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夜梟』投注了前所未有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