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誇我男朋友可愛,有什麼不可以?」凌寒北微微挪開,留神著賀岑的表情。
果然,賀岑的表情有一絲古怪,但沒有立即反駁,似乎被這聲突如其來的『男朋友』給震懵了。
凌寒北嘴角壓不住地往上翹了翹,但沒敢再笑出聲,賀叔叔臉皮薄,比不得他,更比不得賀哥,臉皮厚薄這玩意真和閱歷智商沒啥關係,但從沒皮沒臉這項來評比,滬市涇華苑別墅里住的三個人,賀天凌排第一,凌寒北第二,賀岑墊底。
『男朋友』這個稱呼讓賀岑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微垂著頭低聲拒絕道:「別瞎叫,聽著、聽著彆扭。」
能不彆扭嗎?聽了好幾年的賀叔叔,突然、突然成了男朋友,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嗯,我也覺得『賀叔叔』更好聽。」凌寒北答應的很痛快。
賀岑微微抿了抿唇,點了下頭,心裡忽然有點小失落,『男朋友』就做了幾秒鐘啊。
「我是賀叔叔的男朋友,賀叔叔是我的男朋友,」凌寒北再次湊到賀岑的耳邊,「你永遠都是我的賀叔叔。」
心裡的那點小失落灰飛煙滅,賀岑忽然覺得自己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麼會被這個狼崽子撩得常常失了方寸,他白比人家多長了十幾歲了!
曾經的『花花公子』其實是看別人的人情世故通透,但自己卻從未真正投入過進去,唯一的真心付出也是在患難中在危機中滋生出的,他從來沒有體嘗過普通人戀愛的滋味,更沒有機會像普通人一樣去談場痛痛快快純粹的戀愛,他和凌肅相遇的時候,他已經是心境滄桑的世間過客了,凌肅給了他光和溫暖,讓他不至於將自己凍死在他營造出的『賀三少』的世界裡,可這世上又有多少人是抱著也許今晚睡下後就看不到明天的晨曦的心態去談戀愛的?!
心如古井了數年,忽然被人攪動起了波瀾,波瀾層層疊疊地蕩滌著,漸漸地撬開了心防,而後有人有意無意地將愛情中應該存在的小幸福、小曖昧、小驚喜、小矛盾、小醋味、小玩笑等等給塞了進來,賀岑接受得被動也好主動也好,每一次的接受他的心都會不由自主地悸動。
曾經的他幸福而苦澀,那朵愛情的花是開放在絕境之地。
如今的他甜蜜而忐忑,花還在萌芽,但他們未來可期。
經過陳醫生的一系列檢查以及和以色列醫學專家的視頻會診後,賀岑的雙腿確實是恢復了少許的知覺,至於能恢復到什麼程度,現在還無法判斷,還是要看後期治療及康復的情況,但不排除他再次能夠站起行走的可能。
或許是在此之前期待和緊張太久了,賀岑聽到這個消息時反而平靜的像是局外人,倒是凌寒北興奮地差點跳起來,也不管身邊還有醫生護士在,抱著賀岑就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