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賀岑還在想再堅持下,要把今天的約會流程走完,狼崽子的第一次正式約會,他不想破壞。
可當不遠處燒烤攤上烤羊腰子的獨特味道飄過來時,賀岑喉嚨口一緊,忙用手捂住了嘴,身體也輕微地抽搐了下,這時身後的凌寒北才驚覺不對勁。
「賀叔叔,你怎麼了?」
賀岑閉目蹙眉努力調息了數下,才稍微緩了些過來,緩緩放下手有些愧疚地看著凌寒北,「胃有點難受。」
「什麼時候開始的?」凌寒北看著這人已忍到蒼白的臉色,心疼中也微微地有些拱火。
賀岑勉強地笑了笑,「就剛才,這裡的油煙味太大了。」
「去醫院!」說著凌寒北就將輪椅轉了個方向,同時掏出電話要通知司機過來接。
「不用,過一會就好了,」賀岑扭頭看著凌寒北,一隻手安撫性地拍了拍推著輪椅的手,「可能是剛才吃得油膩了些,也不是太難受。」
原本已準備打電話的凌寒北聽到這句話不知是觸到哪根神經,心頭拱起來的那點火星騰地就燃了,「什麼都忍!究竟忍給誰看?在我這裡有必要忍嗎?!」
賀岑被這又急又沖的話給弄愣了,緩了口氣才回過神,「真的還好,也沒想忍給誰看。」
「我是賀叔叔你什麼人?你不舒服為什麼不告訴我?」凌寒北莫名地焦躁,似對賀岑的隱忍真的很不滿,又似是對自己的粗心大意惱恨,「我高興或不高興,什麼都會對你講,可賀叔叔你呢?從來沒信任過我!」
賀岑的心猛地一沉,這孩子究竟在說什麼?
凌寒北的聲音不算小,有些路人已經往這邊看了過來,賀岑胸口有些發悶,低聲道:「讓司機過來吧,我想回去休息了。」
凌寒北微怔了怔,看著眼前這人憔悴的臉色,嘴張了張,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後腦勺,也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的無名火,只好先聯繫司機讓人趕緊過來。
在等車過來的時候,賀岑忍不住吐了一次,有幾分狼狽,吐在了街邊小店門口擺放的鐵皮垃圾桶里,小店老闆是個中年富態的大姐,本想呵斥幾句的,但一看不舒服的人坐著輪椅就把口邊的罵聲給收了回去,還挺熱心地給了瓶水,讓賀岑漱漱口。
賀岑眼角微紅帶著少許的水意,接過水感謝地衝著大姐笑了笑,富態大姐愣了愣,眉眼間不由得露出幾分惋惜之情,嘆了口氣連連搖手拒絕了賀岑想支付的水錢和弄髒她家門口垃圾桶的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