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想親自來和賀岑說這些,而賀岑自然也不會去怨責這位一直護著他的老領導,為了維護他,嚴局這輩子止步於『嚴局』。
賀岑也沒有隱瞞,嚴局走後,他選擇告訴了凌寒北,也告訴了他或許他的賀叔叔並沒有能力真正地替他的父母和叔叔討回公道了,他不是不盡力,而是有些地方有些時候有些人讓他無從盡力,甚至不敢盡力,唯有對他說『對不起』了。
「幕後指使者究竟是誰?」
「只有這個我不能說,對不起。」
「紀律?還是不願意說?」
「是紀律,也不想讓你知道。」賀岑伸手,凌寒北站在那沒動。
「為什麼?」
賀岑收回手,「這裡的水太深,我不想讓你有任何危險。」
「所以最後承擔這些罪責的只是下面那些聽命令的人?」
「大概會這樣,」賀岑很坦誠,「我無法明確回答你,因為我也夠不到那個層面,我無法參與甚至連旁聽圍觀都做不到,我也只是等結果的人之一。」
「這樣,你不覺得委屈嗎?」凌寒北沉默了片刻後問。
「委屈,」賀岑沒有遲疑,「可我的委屈只能服從大局。」
「所以那些冤死的人也只能白死了?」
「不是,只是真相會被掩飾掉一部分,冤屈會被洗刷和正名,但活著的人不會知道這背後發生的所有真相。寒北,我很抱歉,賀叔叔選擇了服從。」賀岑撐著扶手用力地站起身,朝著凌寒北走去,腳步還不是很穩。
凌寒北心裡有些亂,他已經不是一年前的凌寒北了,他也漸漸懂得了背負無奈的沉重和煎熬,他自然不會埋怨賀岑,更不覺得賀岑需要向他道歉,只是聽到這樣的結果,再怎麼理解某些事背後的不得已,但心裡總是膈應的,還有些無法置信的茫然。
畢竟賀岑、賀家還有賀天凌,在凌寒北的眼中都是很強大的存在了,突然聽到連賀家都要隱忍,凌寒北都不知自己是該擁有什麼樣的心情了。
賀岑是心疼狼崽子,他其實很早就預料到了或許就是這樣的結果,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難接受,如果上面真打算掀個底兒掉,那才不正常,上面做了權衡交易,下面勢必需要隱忍妥協,天平已經被打破,但一定不會一錘子將一頭徹底壓死,那不符合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