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北似乎還沉浸在意外之中,賀岑撐著手杖緩緩起身,向樓梯口走去。
或許是今天白天累了,或許是剛才坐的時間有些久,賀岑的身形有些搖晃,撐著手杖的手背上青筋都因用力而隱現在白皙的皮膚下。
胳膊下忽然被人有力地撐住了,賀岑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我可以自己走。」
胳膊下扶持的手並沒有離開,反而握得更緊了,「我不可以!」
賀岑沒有動,身旁的身影轉到了身前,凌寒北用力地握著,都有些疼了,賀岑沒有提醒,只是抬頭看了過去,愣了下,因為他看到了緊鎖眉頭眼中明顯燃著怒火的凌寒北。
凌寒北真的生氣了,他還是第一次想要衝著眼前這個人吼,這麼長時間來的彆扭原因竟然是這個!他想幹什麼?想用這樣的方式再次『成全』自己?好讓自己重新做選擇?然後他悄悄地從自己的生活中隱退消失嗎?
可不敢也不忍心吼,他還沒時間仔細去梳理那天聽到這些話的賀叔叔會是什麼樣的心情,但他知道當時的賀叔叔一定特別特別的內疚和難受。
「賀叔叔,那天你見過我的父母了嗎?」凌寒北也不知道會是這句話先跑了出來,明明有一肚子的質問。
問完,兩個人都靜了,互相對視。
「沒有。」賀岑垂下視線,看著自己被緊緊握住的手臂,也許明天會有淤青吧。
「……為什麼?」
賀岑抬起頭,輕輕笑了聲,「你不也不敢讓他們見我嗎?」
「賀叔叔……」
「寒北,我理解,我……」
「你先聽我說!」凌寒北提高嗓音打斷了賀岑,「你的那些『理解』和『我懂』都先放一邊去!」
終於還是朝這個人吼了,吼完後,凌寒北腦子也不亂了心也踏實了,簡直可以用腦聰目明來形容了,倒是被吼的人給吼怔住了,還真是默默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