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等不到第二天,晌午過後,重陽就出發了,他身後的行囊鼓鼓的,初一說這是第一次他出門帶這許多盤纏,銀兩加銀票,足夠他吃喝一年了。重陽卻道自己沒有時間去一路走一路騙了,他想早些找到蓁蓁,陪著她。
「你說重陽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去相信那個早已在他心裡的事實?」
「他自己會找到答案的,到時候他就會回來。」
「阿匪,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回青州。」
跟著風宸匪坐在了回程的馬車上,阿蔓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發堵,腦子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對她說:不要去,不要去。她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她確實有些排斥青州城,阿蔓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她覺得自己好像又生病了,上次是想念風宸匪所致的相思病,可如今他近在咫尺,伸手可及,為什麼她又有些吃不下,睡不著了?
阿蔓的反常風宸匪也注意到了,他最初以為小丫頭還在因為蓁蓁的事情難過,他就吩咐初一買了好多吃的,喝的,還有話本,想著哄她開心,哪知阿蔓像是對此全無興趣,要不是因她妖族的身份,風宸匪真的會以為她生病了。
「初一,你覺得阿蔓是怎麼了?」
好不容易熬到後半夜阿蔓才勉強睡著,風宸匪推開車門,狀似無意地坐在初一身邊,
「阿蔓姑娘?她怎麼了?」
要不是寒衣不在,風宸匪也不會跟初一這個不懂風情的暗衛討論這些,論察言觀色,揣摩人心,審時度勢,還是暗探更勝一籌。
風宸匪似是對初一放棄了,不再說話的他讓初一心裡有些忐忑,主子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了,他可以是主子肚子裡的蛔蟲,可阿蔓姑娘,他真的是無能為力,不過身為一個旁觀者,他可能真的是比身在局中的主子稍稍眼明心亮那麼一些。
「主子,我也看得出阿蔓姑娘這兩日似乎有心事,不過這姑娘家的心思本就十拐八彎的,不好瞎猜。」
「有話直說,恕你無罪。」
有了風宸匪這句定心丸,初一就敞開了說了,
「主子此番回到青州城,怕是不日就要大婚了吧,即便沒有了司慧然,宮中還有林姑娘,她等了主子這麼多年,幫主子做了這麼多事,主子肯定是會娶她過門的。」
「我對阿蔓說過今生只娶一人。」
「那就是啦,親口聽你說這些,阿蔓就算平時再沒心沒肺的,她好歹也是個姑娘,心裡肯定會不舒服的。」
「只娶她一人,她心裡會不舒服嗎?」
「是啊,你只娶她一人。。。她。。。誒,不對,主子,你說你要娶誰?」
「阿蔓。」
風宸匪的話讓初一一時怔愣住了,他這時候想起了一些不該想的旖旎畫面,怪不得那些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會頻頻發生,原來主子早就打定主意了。
「主子,你有沒有想過阿蔓姑娘聽到你說只娶一人,她的想法和我是一樣的?」
初一的話讓風宸匪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而初一卻因看到了主子眼中短暫停留一瞬的驚艷,而信心倍增,這無疑是主子對他最大的肯定。
風宸匪再次回到車裡,看到阿蔓乖巧的在一邊睡著了,好像自從第一次同床他半夜被阿蔓踹下去之後,她以後睡覺都有意收斂了自己,直到現在風宸匪都不知道阿蔓喜歡他什麼,他也不敢問,想著要是阿蔓真的去思考這個問題,然後發現他並無可取之處,又當如何?這個想法很可笑,他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因一個人患得患失。他側躺到阿蔓身邊,月光下的阿蔓很美,他不是一個在意女人容顏的人,初見阿蔓,這個丫頭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只是沒想到後來兩人竟然會有這麼深的牽扯。
初一的話是對的,其實每個人也都是這麼想的,林思婉才是風宸匪的良配,他自己也清楚明白,若他執意把阿蔓留在身邊,他將來會有很大的麻煩,不過他從出生到現在,身邊的麻煩就沒有斷過,他本身就是個大麻煩,一個御賜的匪,既然是匪,還有什麼好怕的,想要什麼搶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