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宸匪的馬車剛進青州城的大門,就被一隊全副武裝的黑甲騎兵攔住了,幸好先行回城的寒衣和中元已飛鴿傳信告知了他們城內的消息,要不就這陣勢還真有些唬人。
「世子,我家將軍有請您到府上一敘。」
「好,麻煩帶路。」
阿蔓掀開帘子,看到兩路手持長槍的騎兵分列馬車的兩側,哪有這樣請人的,這分明是以武力威懾。
「阿匪,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
「阿蔓,這裡是青州城,司莫懷不敢把我怎麼樣的,而且在這裡,不需要你出手,明白嗎?」
阿蔓點點頭,她可能太緊張了,這裡是風宸匪的地盤,他會把一切處理妥當的,她要做的就是低調行事,不要暴露身份,給他惹麻煩。
青州城的將軍府比起雍州城的可要氣派多了,阿蔓小心翼翼地跟在風宸匪的後面,低著頭,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四下張望,這裡的小廝丫鬟比起逸王府都要多,他們每個人都各司其職,看起來忙忙碌碌,既是如此這裡還是少了人味兒,給人一種寂寞清冷的感覺。
司莫懷的父親司老將軍於兩年前病逝了,他的家眷又都在雍州城,來青州城這五年多,他本想著皇上對司家會有更多的信任和依仗,奈何他算錯了,皇上最想做的竟然是想把司家連根拔起,所以他並未把家眷都遷到青州。這個將軍府建的再大再輝煌又如何,司莫懷以後恐怕真的會變孤家寡人了。
見到司莫懷的時候,阿蔓覺得他跟想像中的不一樣,都說相由心生,阿蔓一直覺得他是徹頭徹尾的大壞蛋,所以他應該面貌醜陋,可是如今看起來這個將軍卻是相當威武,臉上雖然已有了歲月的痕跡,但是從這輪廓可依稀遙想當年他也是個風流俊逸的少年,阿蔓突然想起了蓁蓁講過的念晨的故事,也對,至少得有如此相貌氣質才配得上那個蓁蓁帶大的好姑娘。
司莫懷是昨日收到了家書,聽聞了雍州城家中的噩耗,他本就膝下無子,幾個女兒又死的死,傷的傷,就連他最後指望的司慧然也不明不白的被妖族殺了,白髮人送黑髮人,一夜之間他老了許多。不過在外人面前,他還是盡力撐著自己,司家有他一日,就不會敗。
「世子,我請您過來是想了解一下雍州城的妖患。」
「我沒有保護好司姑娘,還請司將軍見諒。」
風宸匪這不咸不淡的態度,連阿蔓都覺得他有些欺負這個老人家了。
司莫懷像是沒看到,沒聽到,沒感受到一樣,他不見絲毫惱怒,只是重重的咳了幾聲,坐在了後面的椅子上,他捂著胸口待這口氣平緩,
「世子就不要責怪自己了,這都是惠然那孩子的命。」
阿蔓覺得司莫懷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也是爐火純青,風宸匪的一根頭髮絲都沒有表示出自責的意思,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雍州城的這次妖患還是多虧了西境仙門的仙長們。」
「我聽說了,只不過這寄生妖為何會針對我將軍府?」
「據一位仙長所說,寄生妖會被人族內心的欲望執念所吸引。」
「世子的意思是我府上有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司莫懷的話開始有些咄咄逼人,眼中的氣勢也有些駭人了,
「司將軍,我相信每個人心底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妄念,最初召喚寄生妖前來的或許是府中的夫人,小姐,下人,也或許是對將軍府心有怨氣的其他人。」
「難道連仙長對此都沒有定論嗎?」
「當晚,將軍府的所有人還有府外的一些民眾,乞丐幾乎都成了寄生妖的傀儡,已經很難分辨出誰是第一個了。」
司莫懷緊緊盯著風宸匪的眼睛,雖然他並未抓住風宸匪說謊的一絲痕跡,不過他知道這一定不是事實的全部,因為他在雍州城內的眼線竟然對那晚將軍府發生的事情查不出任何問題,似乎真相就如風宸匪所言,不過越是這樣,他越覺得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