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夏動了動身子,抗拒。
冷炎楓阻止她,「別動!求你!」
他的嗓子嘶啞低沉,聲帶振動的聲音就摩擦在夜初夏的耳邊,夜初夏心裡一顫,不動了,只是手指骨節再次收緊,指甲嵌進掌心裡,微微的疼。
男人的胸膛再次靠近,環住她的動作也變得更加的緊,幾乎要將她揉碎在身體裡。
「初夏,我知道,你需要空間,一個沒有我的空間,去讓自己有在這個世界去喘息的勇氣;你也需要時間,需要很多很多的時間去磨平,那些殘忍的過去殘留在你腦海中的悲傷和無措……我都知道……所以我給你空間,給你時間,我會等你,多久都沒關係……但是讓我放棄你,無可能……」
男人說著,伸手去將她因為克制而攥緊的手指握在手裡,他掌心的溫暖包裹著她,讓她以為流乾的眼淚再一次的從眼角溢了出來。
原來極致的悲傷是不需要用語言形容的,所謂的語言,在那樣的時候,都是蒼白的。
夜初夏側過臉,房間裡只開了一盞壁燈,光線昏暗,她在黑暗中看著男人的眉眼。
才一天的時間,他已經變得這般的疲憊,那黑眸如墨,那鼻樑挺直,那嘴唇薄顫,那下巴剛毅,那一切的弧度和線條,都讓自己曾經迷亂了眼,也迷亂了心。
「昨晚就沒睡,別熬著了,睡吧!」她的手撫上他的眼,有點沉痛的說。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不知何時起,身邊沒有他,她便無法安寢。聞著他的氣息,她方能安心。
他低下頭吻她的嘴唇,顫抖的吻,她在他的吻中嘗到了鹹濕的味道,原本想阻止的動作變得遲緩了,她閉上眼睛,由著他吻她。
他看著他,黑眸擰著她的眉眼,似要將她的每一處眉眼全部刻印在心底一般,她顫抖著睫毛,身子往他的懷裡靠了靠……
他說,放棄她,無可能……
她又何嘗不是……
墨如陽在第二天的下午趕回了B市,是在冷炎楓的授意下。
只是墨如陽所知道的信息里,只有一點:夜初夏恢復記憶了,其餘的情況,一概不知。
沒有去墨宅,從機場直接坐車趕往墨宅,那個時候的夜初夏正在嬰兒房陪著小曄曄。
小曄曄現在已經變得特別的乖,即使沒有她這個母親,也不會哭鬧不會亂叫,夜初夏想,上天對她實在不算差。
這個孩子來的很及時,若是沒有他,冷炎楓要怎麼辦?她要怎麼辦?他們要怎麼辦?
這麼想著,心裡又難過起來,現在,她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和小曄曄相處的時間,儘可能的做一個好母親。
墨如陽趕回來夜初夏是吃了一驚的,但也只是瞬間她的心緒就穩了下來,抱著小曄曄對著墨如陽笑了笑,開口,「如陽哥,你還沒見過小曄曄吧,你來看看,是不是很像他爸爸?」
只這一聲稱呼,墨如陽便知道,夜初夏是真的恢復記憶了,變成了以前的夜初夏,但是她也用後半句話告訴了他,她恢復了幾句,可是卻也再不是他的夏夏。
她結婚了,和冷炎楓有一個孩子,她是別人的妻子……
眼裡疼了一下,墨如陽抿著唇,走了過去,看著夜初夏懷中的孩子,薄唇顫了顫,伸手在孩子的額頭上摸了一下,收回手,有些侷促的笑著道,「很漂亮的孩子,像你!」
夜初夏笑了笑,眼神柔和,「怎麼都說像我啊,我媽以前跟我說,男孩女相吧,雖然是大富大貴之相,但是同時也是命犯桃花的佐證啊,所以小曄曄以後肯定跟他爸似的,被女人纏著,只希望他能做到他爸的克制才好!」
墨如陽抿了抿唇,從夜初夏的眼裡口中,都可以看得出來她對這個孩子,對自己丈夫的深深不舍。
只是,她所表現出來的僅是安慰他?不讓自己為她擔心,亦或者其他?
「夏夏,既然那麼愛他,為什麼又要離開?很多問題,都是可以慢慢的解決的,不是一定非要離開……」
夜初夏薄唇抿了抿,半晌,抬起頭對墨如陽說,「如陽哥,你要不要抱一下小曄曄……」
墨如陽一怔,低低說了句,「好!」
姜若葉聽說墨如陽回來了便再次來到冷宅,管家將她送到冷宅門口後離開,姜若葉正往裡面走,看著甄傑走出來,腳步頓了頓。
「等會兒進去吧,墨如陽剛進去不到半小時!」甄傑說。
姜若葉的薄唇動了動,隨即點了點頭。
坐上甄傑的車子,不知道為什麼要坐上,甄傑有所顧忌,她該想到,只是她想著就算她想到的,也一定不是甄傑所想到的那樣。
甄傑將車子開向反方向的地方,五分鐘,停下來,兩個人一起下車,午後,陽光依舊很好,姜若葉無心欣賞這種美好,只是想著明天,夜初夏是不是真的要和她的炎哥哥去民政局離婚。
甄傑點起一支煙,姜若葉覺得,甄傑若不是心煩的厲害,他絕對不會吸菸,平時身上帶著,不過是跟在冷炎楓身邊的緣故,為他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