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急,他衝口道:「皇上,您要是打死宸王,戰王一定會很傷心的。」
景成帝眸光變幻,想起今日下令拿下宸王時,影兒的反應,影兒對此人可說已經緊張到了骨子深處……
他微微冷靜,但一想到當年拜此人所賜,影兒差點沒命,心裡怒火難消,並沒有立令停刑。
刑杖還在不停落下,上官玉辰修長的手指緊緊拳進掌心,臉龐脖頸都已在無形之中濕透,可這個本是高貴不可侵犯的男子遭到這般用刑,臉上卻沒有一絲憤怒或怨恨。
景成帝掃一眼他默然受罰的樣子,這才重新坐到椅子上,淡喝一聲:「停下。」
刑罰打住,上官玉辰緊咬的牙關終於微微鬆了開,但布滿冷汗的俊顏卻顯得有些蒼白。
燕無爭正暗暗舒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來得及完全舒下地,景成帝已將幽深的目光投到他的身上。
隨即冷沉的聲線傳來:「燕無爭,朕現在再問你幾個問題,你和寧谷有何淵源?」
燕無爭想到自己今日和姐姐聯手對招之時招式契合,要說沒有淵源,父皇也不會信了。
思索間,景成帝已薄唇輕啟:「打!」
燕無爭搶在那軍杖落下之前,脫口回答:「我母親是寧穀人。」
景成帝淡聲問:「那你母親是誰?」
一聽這問題,上官玉辰嘴角狠狠一抽,這小舅子替本王挨的打現在估計是得連本帶利地還清了,今日怕是不死也要脫成皮。
果不其然,燕無爭遲疑不答,隨即便聽到一聲涼喝:「打!」
背上的痛楚還未及緩和,沉重的杖責便再次落在了上官玉辰的身上。
上官玉辰趴在刑凳上,重刑之下,背上滲出的鮮血混合著汗水讓衣物變得黏黏糊糊的,貼在背上十分不好受。
然對於這毫不留情繼續的軍杖,他始終只是咬著牙承受,一言不發。
燕無爭焦急萬分,且不談宸王是姐姐的心愛之人,他自己今日和宸王也是成了朋友,這一幕下,如何不為之心憂?
娘的遺命無論如何不能違背,我不能實言回答……可宸王怎麼辦?我要怎麼做,才能讓父皇放棄追問?
他強迫自己略略鎮定,努力思考對策,忽然急喚一聲:「皇上。」
見軍杖停下,他方恭敬道:「皇后知曉我母親的身份,但無爭不能透露,這也是皇后之意。」
景成帝聽說是靜兒的意思,也就不再勉強,只說:「今日的審問到此結束,明日再審。」
明日還要審?上官玉辰心裡暗嘆一聲,這審法真的是要知道的也知道了,要罰的也罰了。
景成帝漆黑的眸子裡緩緩浮起一層繾綣溫柔,聲音亦在無形中柔和下來:「凌月,明日你便出去往寧谷一行,告知皇后朕要處置天宸宸王。」靜兒,你歸來,朕將這挑下天啟陣的罪魁禍首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