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她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畫面,同是滿是杖傷的脊背,自己也是在為之塗藥,好像聽到一個輕輕柔柔的男子聲音說:「刑罰也是一種享受。」
公儀無影塗藥的手下意識一頓。
感覺到她動作停下,上官玉辰轉過頭來,微笑著問道:「怎麼了?」
公儀無影回過神來,沒有理會,卻狐疑地瞅了他一眼,這個聲音應該不是來自辰哥……
再者,以辰哥的身份權勢,如果不是此次為了自己自貶身份來柳藍,世上有誰敢刑罰他?
想到這一點,她眼角有些發澀,上藥的動作愈發輕柔,只是完了後,口裡還不忘嗔怪道:「看你就是皮太癢,非要自討苦吃。」
上官玉辰瞥她一眼,邊整理衣衫邊說:「現在看來,做小廝比做侍衛的優越性強多了,至少不會因為違抗了一次王爺的命令,就受了一次這麼又傷心又傷身的運動。」
整理好自己後,他輕輕將她拉進懷裡,調笑道:「虧你還心裡不平衡,認為侍衛比小廝的身份高。做小廝有本王寵著,做侍衛有軍法制約。」
公儀無影無語,卻抬手狠狠按了一下他的後背。
上官玉辰疼的一咬牙,「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挨了你爹多少棍子?你也看到了,我如今是身受重傷。」
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想當初你以小廝身份在本王身邊,什麼時候不是把本王的命令違抗得屍骨無存,卻是什麼時候與軍令掛上鉤,還受了這麼嚴重的懲罰?」
「你不是毫無章法,想教訓就教訓?」公儀無影不服氣,「王爺心裡一不舒服就拿起剛夾菜的筷子,連驚訝都來不及,小廝就挨了一頓抽。」
「你還記得這麼清楚?可你知不知道就因為那一次,本王才知道自己已經「斷了袖」?」上官玉辰挑眉,忍著疼輕輕笑。
公儀無影臉驀地一紅,心情卻在不知不覺中舒緩了下來,轉頭便見被無視半天的燕無爭正看著他們傻笑。
見自己目光看向了他,他輕輕道:「看宸王姐夫這一臉清正之氣,是怎麼被姐姐你弄成「斷袖」的?能不能講講這筷子有什麼來由?是不是宸王姐夫當初要姐姐你餵給他吃,姐姐畢竟是一代戰王,肯定不願意,於是……」
公儀無影眼一橫,上官玉辰早已不輕不重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燕無爭不防,疼的「啊」了一聲,叫道:「我多挨了一手棍,我又不是像父皇那樣非要打的回答,你完全有權保持沉默,何必要動手?你不知道我也是傷患?」
「你不想接著受傷就住嘴。」公儀無影紅著臉,一臉嬌俏。
「宸王姐夫挺害羞的,那斷袖的事情想必很不能接受。姐,哪天你悄悄給我講講。」燕無爭直接無視上官玉辰一臉窘迫,那似乎自己再問下去,便要燒死自己的目光。
上官玉辰提手就要拍下去,卻被燕無爭抓了手。
「如果再來那麼一掌,咱們就侍衛對侍衛,在戰王面前共同違抗軍紀,然後再來一場傷心又傷身的運動……」
話未說完,卻聽公儀無影幽幽吐出一句:「行了,看你們這麼閒。來,替本王選妃。」
兩人頓時一頓,剛才所有氣氛立刻定了格。
公儀無影打開擱在榻上的匣子,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一卷卷畫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