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離開床榻,微微拉開窗幔,試圖讓風吹散體內的邪火,心緒微定,但身上的衣衫尚還沒有完全整理好,卻聽身後傳來淡淡的聲音:「你可以在天啟陣之戰後,向柳藍負荊請罪。我同樣可以在鉅子山活動結束後,將性命留下來。風寧是守信之人,可辰哥的信守在哪裡?記得回府前,辰哥讓我相信你……」
她的語氣極盡嘲諷,仿佛在斥責這荒唐的一幕:「便是要如此相信,原來辰哥是這個意思。」
話語如鞭,深深抽打在上官玉辰心裡,輕而易舉便挑起他的痛以及他試圖平緩下去的情緒。
他霍然轉身,眸光清明冷冽,可映入眼帘的一幕卻令他將一腔駁斥的言語噎在喉嚨里。
昏黃的光線中,隔著紗帳,她紅唇微張,錦被下的身子傾斜靠在床榻裡邊,看上去頹廢無力而楚楚可憐,長睫上似有晶瑩欲滴,讓清澈的目光仿佛覆蓋了一層寒意。
她頭微微垂下,墨發如簾瞬時掩蓋她半邊臉頰,當頭再度揚起時,那一雙眸子卻似在墨簾中透出一種傲視於塵世之外的凜然。
那目光似遠似近,卻仿如倔強不屈,透入心骨。
風從窗幔間吹進來,房間內溫暖依舊,跳躍的光線卻仿佛將輕帳內與輕帳外分成兩個世界。
邪火未盡,心口又仿佛被壓上了重物,很堵,堵得他有些心慌,上官玉辰長臂猛地一揮,一道暗勁揮在紗帳上,紗帳瞬時散落而下。
撤去朦朧,公儀無影那一臉倔強更明朗地落進他的眼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