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發怒火難泄,勁風掃向桌案,桌上的物件飛揚著滾落在地,上等楠木的雕花桌子砸翻桌前的座椅,在房間裡發出沉悶的響聲,便如他言道不出的心情。
上官玉辰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無奈,卻強硬地拂袖離開。
公儀無影拿過一旁的衣衫著好,冬日的風從門外吹進來,仿佛吹走了她一身的羞擾,其實微微一想,辰哥這番舉動更像在難堪他自己。只是今日這一幕無法像清風吹過,不留痕跡。
寧園內,上官玉辰遠遠側過身,透過房門,看到屋內的女子此刻靜靜地蜷縮在床上,雙臂抱膝,背抵著牆,下巴擱在膝蓋上,風一吹,青色的衣衫隨風舞起,尤顯她身軀單薄頹喪,讓人心疼,滿頭的烏絲垂落,在昏黃的映照下,散發出一種柔美的光芒。
她美眸暗垂,卻是在深思什麼?
上官玉辰一絲自責不由自主地泛了上來,他無法不將風寧最後的話放在心裡——我如何讓她相信?小雞不能破殼,她唯一的路是什麼?將性命留下來,是將性命留在天宸還是從天宸結束?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如果風寧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地離開,本王會讓天啟陣從此成為一個傳說,讓柳藍嘗到什麼叫真正的喪失尊嚴。
壓抑至極的心聲,終是緩緩地從他胸腔里透出,然似被人撕裂了肝腸,痛楚難以自抑。
在這個世上,如果風寧不在身邊,從此不會有家,他的心再無沉靜的時刻。
漆黑的夜幕下,仿佛連天地都為他讓出一絲光亮,似有目光能清晰地看見那一襲白影漠然轉身,緩緩離開寧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