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無影的目光再次落到地上玉露膏的瓷瓶上,隨後瞥開,繼續道:「天宸一年,本王自認為對你一份歉疚,願為你擔待,原指望晉哥你懸崖勒馬,莫因一意孤行鑄成大錯,可你卻連一絲回頭的念頭都不想要。」
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極寒,道:「如果本王面前真的是易宇,怕他連跪下的機會都沒有。」
巫晉月苦笑一聲,「排除影兒你已知投入的月烏族力量,還有更多你未知的。上官澤敏早已斃命在我掌下,而為了掌握信令疑點,八王爺上官子然在我手上,你又能替我擔待多少?如時的月烏族,只能進,不能退,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晉哥早已沒有回頭的機會,大抵也不需要……就算我回到起點,我想要的也不會出現。」
他無限貪戀地凝望著公儀無影,就像要用目光刻下她注視在自己身上的模樣,只見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凜然倒映著自己的影子,似總含著希冀,離奇的動人,讓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初春時節,院子裡下的雪一樣,雖飛揚著寒冷,卻有著落地即融的暖意,像極了母親的眼神。
公儀無影心中划過一絲痛楚,不知為何竟產生一絲離別在即的無望,此刻縱有情緒萬千,卻無法再怒視著他了,因穴位被制,身子無法轉開,她暗地裡咬了咬牙,使勁地挪開目光。
「你制住本王,倒是有自知之明。」
巫晉月嘴角微微上揚,那樣子像要微笑,可眼裡卻只有一種淒涼的神色。
「晉哥的勇氣,僅限於這一次。」
「無影成長的地方祥和平靜,沒嘗過刻骨銘心,也不懂什麼家仇族恨,可本王此時卻像極被自己真心信賴的親情背叛,甚至被綁架著羞辱……」那不斷滋生的憤怒無法宣洩而漸漸沉沒在身體裡,蝕骨鑽心。
「晉哥,你讓無影在試著理解你的同時,滋生了從未有過的想恨的知覺。」公儀無影毫無表情,低低淡淡地說著,每一個音符都似從肺腑深處發出,偏偏那眼底神色在逐漸沉靜中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