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從來喜怒深藏,幾曾見過如此迷茫無奈的模樣?尊上的這一番緊急布置,怕是有了更大的變故。
心裡這樣想,海天不由自主地前行一步,道:「尊上這般作為,可是皇帝要對宸王不利?這不是尊上一直所求?如若真有那麼一天,皇帝哪裡能與宸王抗衡?」
「本尊從見到她那日起,從此沒有自己,所求一日三變,此刻更改的方向連自己都不知道朝向哪裡了。」巫晉月起身,向海天緩緩走過去。
海天微微一愣,下意識後退一步,卻被巫晉月抓了前襟,他能清晰看到尊上眼裡的鬱火像滋滋生長的火苗。
「如今本尊居然要請上官浩向我族上施加壓力,用他皇帝的名義下旨,讓我族上顧全形勢,勿要小題大做……撤退重兵。」巫晉月臉色倏地一變,下一刻,眸光一涼,神情里驀地有些嘲諷,「只在數日前,本尊用了這一生最荒謬的方法,制止族上退兵。」
他手上的粗魯動作令海天的臉色有一絲蒼白。
「尊上……」
鬱火在酒氣中蔓延:「被驚動的疑心已經讓上官浩對權利的欲望更甚從前,瘋狂增長的野心早已不是外力能夠掌控……可我此生,再也不想辜負她。」
夜色漸沉,月亮掛在暗墨色的天空上,薄雲繚繞間竟沒有一顆星子,隱隱有飛奔的腳步聲隨風而至,打碎沉寂。
巫晉月玄色的衣袂風中飄動,長至腰間的烏髮微微揚起,他唇角邪肆:「也該有消息了。」
海顏在離他幾步遠處站定,行禮道:「八王爺已經攜風寧回來,他派人傳話,讓尊上您請月烏族醫術最好的醫者去。」
巫晉月唇角一勾,「看他如此含蓄地要巫某去見,醫治平七忍還是有點作用……他倒是信以為真,以為本尊手裡真有來自此毒的解藥。」我若有解藥,還用得著他來急?族上這一幕都不會讓發生。
他右手握拳抵在鼻尖微微向一側偏頭,低低笑了一聲,笑聲在他胸腔里滾動,發出來的聲音像在迷茫無奈中爭取的一絲自愉自嘲的悅意。
「告訴他,天現異象,在參透此天象前,莫說月烏族的醫者,凡月烏族眾都不會擅自離開。」等影兒自來醒,天象自然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