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然暗恨,這眼角今天怎麼回事?老是這麼發抽。
巫晉月雙手舉著酒杯,硬生生僵在半空中,族上口中低淺酒香的果飲,看小狐狸的神情,非非夜莫屬。那應該是影兒為族上備下的,她既然要族上深醉,定是要瞞著族上去弄清腦子裡某些稀里糊塗的東西。
飲下非夜,只有最多半個時辰的清醒時間,既然她想……
「既然巫晉月認了罰,此酒便是天塌下來也要飲下。王妃當年說過,我是她的哥哥,我只想更加確定一些,我自罰三杯,族上是否可算我妹夫了?」
話音才落,上官玉辰臉色又黑了一圈。
你邪的也不要臉了吧,你的意思是還想本王的王妃繼續叫你晉哥?還本王是你妹夫。你這還沒上杆就指著竄上杆頂,影兒給你的顏色還沒到手,你就到本王面前開起染坊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音質清冷如劍。
公儀無影的想法卻完全不一樣,晉王此說無疑讓我在眾人眼裡變得自然,而當年的花花草草因自己腦中的「清白」化為烏有。
她瞥一眼上官玉辰,只是這「妹夫」二字,措辭怕是有些委婉過頭……可話又說回來,越是這麼說,越是將這關係扯正了,辰哥多多少少應該有幾分高興的,怎麼瞧著這樣烏雲密布,便像馬上要電閃雷鳴似的。
辰哥除了是個戰神以外,處事向來公私不分,明明可以告一段落的「私事」化了,卻像要被嚴重的無休止下去,可見他對晉王成見之深,若那非夜是被辰哥飲下,諸多原因就算不是水落石出,至少也弄個大致明白,可惜……非但……反倒……
她正懊惱,身側的人也緩緩站起身來。
「有些意思因時而異,因事而異,更因人而異,沒資格就不要托大,不應該說的話就不要當眾吐出來。」
仿佛電閃雷鳴的動靜就在身側,公儀無影不得不驚回情緒。
那舉著酒杯的人略識時務:「族上所言極是。」
只是還未等人臉色緩和過來,他又接著道:「宸王妃在柳藍是威名赫赫的銀面戰王,在天宸則是令人敬仰的天宸第一王妃。此言在任何場合,皆能氣勢非凡地吐出去。」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子緩緩放置在桌上,神情像慢慢變得隨意,一手撩了袖口,一手緩緩握住壺身。
公儀無影的視線落在他的袖口處,並不招搖的墨綠色紋路簡單,那袖外的手卻是瑩瑩的玉色,淨若白蓮,好似濃墨重彩的春色下乍然而現的山巔之雪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清酒滴滴入杯,他的聲音愈發懶淡:「族上是天宸戰無不勝的戰神宸王,二王比肩,入了柳藍,大概也應該算是戰王妃了。可此言怕是落在任何場合都是大煞風景,不該吐出去的。」
公儀無影驀地驚愕,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長劍慢慢直指,辰哥緩緩回頭,而回頭之前的目光應該是朝著自己。
他在惹火,而且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