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寂靜,燕無爭牙根一咬,狠狠的目光直瞪向面前之人,一縷光線似隨風從窗口突然斜射進來,那一身玄衣正凝立在中央,滿目光輝里,那人衣袂微動,邪肆卻自信的顏上唇角一抹輕笑,隨著墨發起舞,似將他的計劃肆無忌憚地透露出來。
像直直被擊中心臟,燕無爭呆在原地。
「太子怎麼想,什麼心思,他日殿上,只要由本王開口,自可讓人相信……」懶懶淡淡的音質像柳絮飛花,輕緩傳來,「無爭太子是否還在心裡掙扎?」
燕無爭只覺胸口堵著一大團火雲,那火雲無力成形予以反擊。
上官子然指了指巫晉月,像說不出話來的放下手,又抬起手,「你是打算讓無爭的父皇母后知道你邪肆的探心之能,然後相信你對無爭的信口胡說?這就是你讓他的百口莫辯?」
燕無爭僵硬的身體緩緩放鬆,眸光微沉,開口:「你以為柳藍的皇宮大殿是你天宸的江湖?你以為你是誰?誰都會相信你的胡說?」
「不需要讓人知道我其實的能力,我只想讓無爭太子你明白,你對戰王的置疑有根有據有行動。」巫晉月頓了頓,接著說:「敢有卻不敢承認,這不是公儀世家後人的作風。你越是退縮辯解,越會得到失望……」
「你還敢添火加柴!」燕無爭抬手便要去抓他的衣襟,卻被一隻酒杯敲中手腕。
幾個恍惚,招架之間,兩人竟纏鬥在一起。
上官子然忍不住,顫顫道:「冷靜,冷靜,這是酒樓,無爭你太子身份,這裡已是皇城腳下……你父皇若然知道了,更難交代……」
燕無爭身子被不輕不重地拉開,衣袖拂過桌面,杯盞碗筷落地的響聲,清脆悅耳。
周圍的人同時出手,刀光劍影間,幾方的人皆連連暴退。
下一瞬,數道暗影掠了出來,卻因沒有得到任何指示一閃即逝。
燕無爭余怒未消,一把掀了面前的桌子道:「巫晉月,若不是念在當年你對我母親的竭力醫治,本太子今日就要你好看。」
巫晉月抖了抖衣袖,側立著身子,眸若琉璃,「你當我會怕你人多勢眾?」
酒樓里似乎恢復平靜,上官子然兩邊看看。
巫晉月面色淡定,似收放不驚。
燕無爭神色冷峻,飛揚的眸光掃一眼巫晉月,轉身欲離。
巫晉月冷笑道:「好強之心人皆有之,公儀世家的後人也不是聖人,可無爭太子竟不敢直面自己的內心。」
燕無爭轉頭似又要發作,卻被易宇有意無意擋在身後。
上官子然瞪一眼巫晉月,音色里染了一分沉鬱:「公儀世家由你來憑是不是聖人?本王只聽過其後人胸懷廣闊坦蕩,傲骨錚錚,何時何地有過不敢直面的畏懼之心?」
燕無爭身軀微微緩了緩。
巫晉月音質輕然,不緊不慢:「人人都有畏懼之心,無畏無懼只不過對手是敵人罷了。可如果對手是自己至親至愛的人,公儀世家也敢振振有詞地肯定毫無畏懼之心?」
燕無爭冷哼一聲,「哪個有病的把自己的至親至愛的人當對手?」
巫晉月緩緩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剛才跳窗的,天下皆知的一對。」
眾人集體:「……」
「無爭太子,你在你的每一個言辭之中都流露出了對你姐姐的嫉妒,有病的,看稀奇……」
燕無爭:「……」這有病的是準備罵對面的傢伙,而看稀奇卻是說百姓對姐姐的尊崇是司空見慣,所謂的稀奇不過是難見姐姐銀面之下的真容罷了,可被他這麼一攪和……不用他在殿前著重以證,本太子此刻已經無法強詞奪理。
我就是內心妒忌,有意挑釁如時戰王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