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爭看一眼一旁愣的說不出話來的上官子然,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復又看向巫晉月。
——巫晉月顏色漸漸正氣,看上去溫和無害的眼神……是個什麼怪物?
「無爭太子何不坐實此想?直面應對,並證明自己有足夠的底氣和力量……」
燕無爭耷拉著眼睫,「還真打算本太子束手就用了?」
他瞥巫晉月一眼,「在柳藍,誰有你口中說的這種底氣和力量去置疑戰王的威嚴?你能不能舉例說一下,有誰喜歡被打臉的?」
巫晉月搖了搖頭,「你會找到感覺的。」你知道你母親為何替你取名無爭?你姓燕,除了是公儀世家的後人,更是燕氏皇族的傳人,只有你的置疑才能對公儀世家家規造成衝擊。
燕無爭:「……」打臉還找感覺?越說越亂。
他「呵呵」苦笑幾聲,愁眉不展地站起身,與上官子然擦肩而過。
本太子自己竟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無恥。
小狐狸湊上前問道:「巫大哥,無爭太子會找到什麼感覺?」
「畏懼。」巫晉月淡淡開口,「越是看上去滿不在乎的人,越會在乎來之不易的感情。有一種畏懼被深深埋在骨子裡,叫做敬愛,這種來自對至親至愛的畏懼會讓人接受很多違背初衷的東西……」母親如是,族上如是,宸王妃如是,本王如是,無爭太子亦將如是。
他淡然而立,看著燕無爭的眸光深邃沉靜,似乎天大的事情再也不會在他的心緒里掀起波瀾。
上官子然看著他,在接受到他的目光時,只是淺淺笑了笑。
算心之人,原是拿他自己的心作為參照。
聽他聲音依然緩緩淡淡,像是對小狐狸,又像是對他自己說:「無爭太子一定會去爭,不會是因為被迫或是無奈,而是因為對他父皇的敬和對他母妃的愛。」
……
……
公儀無影閉著眼睛,只聽到風聲呼呼,待被輕輕放下,遙望四周,四面已是水茫茫,深綠一片。
閉眼的這一會時間,竟已到了晚艷湖上,湖風一吹,清醒無比。
「這艘船可是辰哥你早就安排好的?」公儀無影驚異。
上官玉辰答非所問:「那麼多人盯著我的王妃,本王實在不習慣。」
公儀無影笑,「那辰哥是覺得你的王妃還是戴個面具好?」
「不,我戴,遮住本王一臉的不自在。」
「……」
船緩緩而行,時間卻是匆匆而過。
夕陽的餘暉絲絲縷縷從天空中瀉下,傾瀉而出。
上官玉辰一直靜靜觀察她,船行已有半日,不見她有絲毫疲態,於是道:「看不出如今坐船,你反倒比在馬車上還要輕鬆些。」
公儀無影自知自己之前暈船,微微一笑,「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坐船的感覺竟變化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