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龍逸雙眉一擰,目光朝著燕無爭靜靜看過去,眼中怒意不減,「這般毫不知錯,原來是以為你的作為是效仿你宸王姐夫。」
他語氣一慢:「沒稀奇看了,你就鬧個稀奇讓百姓們津津樂道,效仿得不錯。」這小子居然還杵著。
燕無爭一怔,趕緊道:「是兒臣太沉不住氣,有失皇家風度,兒臣知錯。」
「知錯了嗎?」燕龍逸走過去,聲音微低:」那你告訴朕,這晉王是怎樣一針見血地點中你的心窩,挑起你的情緒?竟讓你如此沉不住氣地當場干架。」
燕無爭微微垂首,心下暗思,我敢跟父皇說某人就是揪著我一個玩笑不放,無中生有,肆意擴大其意?可父皇若問這無中生有的東西怎麼會一針見血地點中我的心窩……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他看著燕龍逸,傻呆呆的,好久沒敢吐出一個字。
燕龍逸臉色遽沉,「你的稟告藏頭掐尾,避重就輕,能隱則隱,能瞞則瞞,朕見你挺沉得住氣的。」
他語氣毫不放鬆,可心裡卻是另外一番想法,依爭兒的個性,能隱則隱,能瞞則瞞,應至少會將這打架一段省略過去,可他既不願吐出想法,卻又如此坦白,影兒更讓人想不通,在爭兒之前趕到皇宮一趟,卻居然是到東宮,而靜兒一進門便像知道原委似的為爭兒解釋。
越想越古怪,越想越想弄個明白,他眯起鳳眸,審視著面前一臉坦誠卻一眼能看穿藏著心事的兒子。
冷汗像從周身抽疼的肌膚處細細密密地往外冒,說不出的感覺,燕無爭指甲掐進掌心,這虧吃得……
「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燕龍逸的語氣越發嚴厲,「不要以為你母后在,朕就不會把你怎麼樣。」
「回答什麼?」燕無爭一面小心地小聲問,一面將目光看向站在父皇身後不遠處的母后。
「還敢裝佯,一國太子,有什麼心思畏手畏腳,不敢承認?竟讓外人掐住話柄。」燕龍逸緊盯著他的臉,「同是公儀世家的後人,同是朕的兒女,為何你就不能有影兒的那般氣魄?」
你越是退縮,越會得到失望,某人的話像在耳邊同時閃過,燕無爭驀地一怔,一直被壓抑著的某種情緒像隨著他父皇的這句話在一瞬間被激發。
「父皇何時對皇姐失望過?」他眼底微紅,雖語氣誠摯,卻因為無形中夾帶了委屈和郁怒而讓吐出的話語變得意味不明。
燕龍逸眸光微深,「影兒如何會像你這般行為?」
父皇你又怎會對皇姐又打又罵?異地而處,如果皇姐做出同樣的行為,在父皇你的眼裡還不是另一番景象?錯的都是他人,要倒霉恐怕也是這動手的對象。想皇姐還是男子身份,被誤會「斷袖」之時,父皇你可曾捨得難為過皇姐?還不是只道斷袖對象陰陽不分,該遭殃、被下手的人調查都不用調查清楚的。
這般一想,挨抽的位置像與心裡的不服產生了共震,綿綿延延的以至於渾身上下沒一處是不疼的了,什么小心措辭、認真坦白等自我警告一時間全都拋到腦後了,燕無爭唇角一抬,苦笑道:「皇姐智慧超群,英雄蓋世,就算做錯了也是別具一格,兒臣破罐子破摔,能這樣就不錯了。」
「再說一遍。」燕龍逸低喝,抬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