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爾的一次。」公儀無影鬱郁一笑,容色有些黯淡。
宮人在公儀靜兒的吩咐下取來診包。
公儀無影的雙手在袖中微微捏緊,她當然清楚,母后一診,什麼都將隱瞞不下來了,此刻她無法拒絕,而身邊的辰哥這些日子來就等著這一刻吃下顆定心丸……到底晉王都配合了些什麼行動?
她猶豫一會,終是緩緩將左手手腕平放在了診包之上。
公儀靜兒寧神調息,慢慢將兩根手指按在了公儀無影腕間,垂目診了半天,方才緩緩開口:「什麼偶爾的一次?若沒有長時間的憂心勞力,斷不會如此。」
公儀無影抬首,遽然目睹的那一瞬間,是辰哥唇角一直維持著的弧度驀然僵硬,像透入心骨的自責從他眼底流露出來。
突然間,那弧度像在無限酸楚中再度綻開,氣息仿佛吹動了淺薄的日光,他低聲道:「等孩兒出生,罰我一個人照顧,沒日沒夜……」
像花兒清疏墜落的聲音,公儀無影的神情裡帶了一點淡淡寧靜的顏色,眸光憂深地看著她的母后,卻笑著緊接上官玉辰的話:「你整日整夜地霸占孩兒,那我呢?是不是整日的牽腸掛肚?」
公儀靜兒凝視片刻,最後終於一閉雙眼,緩慢而沉重地站起身。
見母后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燕無爭正要開口詢問情形如何,隨之定睛一看,卻不由心頭驟駭。
那向來寬容的雙眸之中,像在驟然間閃過了複雜之色,而先前那種寧靜和淡定像在一剎那消失殆盡,速度之快,以至於那複雜之色令人難以捉摸。
「你皇姐憂心勞力,也有你的一份。」公儀靜兒臉色驀地一沉,「爭兒,你回宮第一件事,是不是應該去向你父皇匯報?」
墨州天啟陣如何山崩,這一路上歌功頌德似的吹捧,母后對我向來寬容理解,若非難以原諒,豈會這般神色?燕無爭驀地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