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鳳華宮的地板上,已經分不清是自身的原因還是因為地板的冰涼,公儀無影只覺得像冰針透過鞋襪,一根一根刺進血液之中,每走一步,腹中的孩兒離危險便更近一分。
如時,隨便一個簡單的行動,內息的耗費都無比巨大。
清晨的陽光穿窗斜灑,在精緻嫻靜的擺設上覆上一層輕紗,涼冷中像帶著些許憧憬似的寧靜美。
公儀靜兒走過來扶住她的手,手帶著顫抖暗暗地圍著她的手散發力量,像在剎那間真正感覺到了數載擔心後終見鮮活殘忍的後果。
目光只那麼輕輕一觸,瞬目呼吸,公儀無影很奇怪,母后竟像知道了很多似的,而自己的身體情況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
便是這一路上隨行的御醫,她都未經過一人,唯一起疑的也只有對醫毒毫無了解的辰哥。
上官玉辰自不知公儀靜兒在公儀無影身上做下了什麼試探,只是覺得那一瞬有些安靜,終可以開口說第一句話:「母后,影兒的身體有些異常,可公儀世家的醫術,哪個御醫她都瞧不上,這一路上就念叨著快快見到母后。」
從進來見過母后之後,燕無爭便一直在奇怪自踏入這鳳華宮,總好像有人時不時偷偷回看他一眼,仿佛他臉上忽然長了花似的,做親衛的時候,遮不住的風華俊朗,招惹小宮女驚艷的目光那是常有的,可在如今,皇宮裡誰敢這樣?
他心裡打著小鼓,不會是墨州一行,外界的流言已經荼毒到深宮了?
本宮實在沒那麼驚艷。
驀聽姐夫說皇姐身體異常,他這才突然回過神來,道:「皇姐身體真的不適麼?其實那天半夜,我就覺得姐的臉色大不如平常。」
公儀靜兒瞥他一眼,然後讓公儀無影坐下,皺了皺眉,低聲道:「身體不適,為何半夜還未歇下?」
燕無爭趕緊住嘴。
上官玉辰微微垂了垂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