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替皇姐診脈之後顏色嚴厲,你皇姐憂心勞力有你的一份……難道十里山崩,陣法裂開導致的禍端還有更深層面的?
安慰姐夫,更是安慰他自己。
姐姐底子好,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
上官玉辰還來不及微微輕鬆一下,就聽巫晉月語氣緩沉:「此方需母親自封經脈,以一身功力去保住孩子,不能允許身體上出現一絲差錯,否則當孩子出生,母親輕則經脈盡損,重則生命垂危。」
上官玉辰胸腹起伏起來,此刻只覺耳邊一陣嗡嗡作響,什麼聲音都不想再聽進去。
如果安全,影兒又怎會急調禁軍拖延時間,只為阻止我……
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是不是意味著……
「為什麼此時才說?」像有什麼感知突然之間躍出胸膛,那種急劇的擔心隨著難以抑制的憤怒迸發了出來,上官玉辰的臉色剎那間變得異常冷酷,迅雷之勢出手,一把便扼住了巫晉月的咽喉,「影兒知道她身體裡的危險,你也知道。」
巫晉月從喉嚨縫裡努力噴出地幾個字眼:「巫某……怕……死。」
他眼裡露出的些許悲痛,讓他因為窒息的神情顯得越發痛楚,可那唇角的肆氣並未掩藏,他僵硬著身體,不因為突然的力道而退縮半步,卻也並不予反抗。
便是如此艱難地呼吸,他都是不卑不亢的,可他吐出的字,卻是怕死。
因為只要想到那一個點上,他在他面前就是死路一條。
可他怕死,卻還是將真相含蓄地表達出來。
這兩人一言不合就要鬧出人命,燕無爭尚不知皇姐的危險真正出在哪,卻從這二人的對應中意識到嚴重,待回過神,他第一反應就趕緊去掰姐夫的手,邊掰邊道:「寧谷這道方子要先行針過穴才能自封經脈,此過程繁複無比,就算母后醫術再精湛恐怕也要花費些時間,如果姐夫你還計較其他的就真來不及了。」
嘴上這麼說,燕無爭心裡卻憂急得不行。
姐夫這樣子,不會是心裡清楚,這麼多的羽林軍,他一個人,又不能隨意痛下殺手,等打到殿門口,裡頭就算還沒有成功,恐怕也不能就那麼闖進去了,搞不好……
燕無爭掰不開,只好閉了眼使勁去拍打那隻臂膀,卻在一瞬間,好像是空蕩蕩的。
他睜開眼,只見一道白色的光芒從不遠處一閃即逝。
燕無爭瞥一眼巫晉月,忍不住道:「其實我是準備一腳踹你身上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你能不能讓我不要這麼迷糊,透露點原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