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從微開的窗戶外投射到大殿裡,照在窗前那墨色的身影上。
四下里是溫暖的爐火,可在公儀無影的感覺里只有那腹間才是身體裡僅剩的溫暖之處,而這個溫暖的地方空間越來越小,行針過穴之後,便似清通了每一處經脈,每每調息過後,凝血蔓延的速度就加快一分。
凝血在身體裡蔓延,微微一絲情緒的變化竟會讓身體出現自發的反應,這情蠱……
那天在眾暗衛面前竟眼淚如珠,控制不住,辰哥駭然,自己當時卻何曾不是驚詫於自己異乎尋常的脆弱?假如……
她皺起眉,緩緩地轉過頭,向著漆黑的夜晚深深地望去,
夜色漫漫,寒風驟起,這是辰哥離開皇宮的第七天。
蠱毒隨時侵蝕腹中孩兒,迫不得已怕只有提前催產……
……
……
靈都,清風閣。
迎著清晨的日光,一隻白鴿飛了下來。
易宇精神一振,待聽到肯定是從天宸回來的信鴿,眼裡頓時閃過神采。
遵照主上的吩咐,他拿下信箋後便趕往皇宮交予晉王。
——柳藍安定富強,我天宸亦和平繁榮,雲蕭父皇心中亮堂,母后亦明大義,而小侄謹遵吩囑,即時親督血靈草化汁為丸,並懷之於宮門外,靜候王叔到來,以避免一切繁瑣及時上呈。
原諒小侄要做自己該做的事,實無暇在無爭叔叔面前表達過分的孝心。
巫晉月將信箋握在手中,這是雲蕭太子寫給燕無爭的回信,可他卻想將它親自交給公儀無影——那柄扇子是晉哥向無影表明自己當初已改變的選擇,是月烏族向上官皇族遞出的誠意,血靈草意味著恩恩怨怨已然過往雲煙,它毫無條件的獻出足以抹平你心中的梗。
離毓影宮尚有一段距離,那氣氛已經讓巫晉月嗅到了異常。
太安靜,安靜得讓人著實不安。
侍衛已經攔住了他前行的路,低沉的聲音仿佛怕驚擾一片樹葉的飛落:「戰王靜修,毓影宮方圓五十米,任何人不得靠近,不得發出聲音。」
巫晉月不用去問為什麼,只是靜靜地看了一眼侍衛凝肅的目光,轉身便走向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