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假象,竟一抓就准。」有人低聲。
有人立應:「那是皇孫殿下餓極了。」
「郡主殿下好像沒有動靜。」
「不合胃口怎麼了?」
「是聽說小郡主好像很挑的。」
「這一局算什麼了?」
「這麼早能下定論麼?」
「皇孫殿下好像又弄到一塊,而且都走到郡主前面那麼遠了。」
「郡主殿下好像走得特慢,也不知是不是光線越來越晃眼的原因,我甚至覺得郡主殿下停下來了。」
公儀無影自然也發現了兩個孩子在陣中的區別,如果以進陣的位置到陣中心,以每個人選擇的方向呈一條直線計算的話,夜兒走向陣心的速度比天兒要快上許多,不僅走得快,而且已經有四塊糕點落入他的小腹中,然方位上卻是在直線兩端忽左忽右,時遠時近,而天兒雖然行走極慢,但每每停留的位置卻必在一條直線上。
她眉頭微皺,有了些許驚異。
陣法的奧妙,環境千變萬化,奇詭難辨,虛實難定,辨識方位至關重要,凡對陣法有一定造詣的人,只要進入陣法,胸中自有一個計算方位的方法,而精通陣法的人,哪怕是一塊突出的小石子,一根不起眼的小樹苗,以自身會基點,都會形成一個萬變不離其宗方位上的羅盤。
針對兩個稚子的啟蒙陣法,腳步前是真實的花草相絆,與這些花草對應的是,數環的幻影在他們身周圍繞,而這變幻的環形每一環都有一個缺口,這缺口就是通往陣中心每一環的出口,夜兒及時發現出口,原就比天兒行動流利,自然往中心的速度更快。
這些環在不停變幻的時候,每個環的缺口總會在某一個時刻同一位置完全重合,難不成是天兒曾經看到甚至看明白了九連環變化的規律?
公儀無影搖了搖頭,小傢伙對環確有悟性,卻不至於有這個可能。
「皇孫殿下一塊接一塊的糕點下肚,銀戒遲早會咬到的。」郡主殿下虛的實的手都不見抬一下。
「小郡主停滯不前……」
「宸、戰二王的孩子,應該不會……」這般不濟吧。
「我們只不過是來觀賞陣法,見證天意的,少說話。」
「戒落誰手是不是出來了?」一名跟隨公儀無影的武將發出鄙夷的聲音,聲音略粗,「你們到底是在看陣法,還是在看小孩子吃東西?」
然後又有人道:「大夥看出門道來了沒?皇孫殿下手裡拿著糕點不吃了,這是吃飽了呀……銀戒還沒出來,這剩下的四塊糕點……戒必落誰手一目了然了呀。」
於是,那整片地方都安靜了。
公儀無影臉色古怪,卻與上官玉辰都擔心起來,只是各自擔心不同。
公儀無影想的是,這糕點都是按小孩子的口味做的,天兒根本就不挑,早過了用飯的時間可現在卻似乎沒有一點食慾的表現,原因暫時不知,但正如他們所說,夜兒吃飽了,那銀戒……
而上官玉辰已經沒有辦法表達自己的心情了,天兒興致來了,比個成人的精神還好,此刻吸引她的怕不是糕點,而是這個陣法,瞧她一動不動一臉正經,分明是每走一步等缺口再度重合,可大抵是對上一局大殿裡溜得快了又爬不起來有了陰影,再也不敢趴地上,所以每走幾步等缺口重合……她是搞出通往陣中心的道路了。
興趣已經勾得廢寢忘食,九連環怕是在劫難逃。而本王沒猜錯的話,九連環只要拿出一個環,此陣即破。
周歲的孩子居然把公儀世家的陣法玩完出來了……這天意就是那銀戒就算沒落在天兒手裡,也沒有人敢說這不是天意?因為沒有人可以將戰王挪位的字吐出一個來,尤其影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