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朝夕莫名的憤怒了,「你當年獻祭婚姻,是為了老師談允賢的家人復仇,除掉八虎之首劉瑾,好吧,這個我可以理解。」
「但是先帝是你什麼人?你居然為他出賣色相,對我玩起了仙人跳?」
白朮一頓,「這不關你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別好奇害死貓,到時候你想脫身都來不及。」
原來我始終都是外人,莫名悲傷的沐朝夕一下子情緒失控,徒勞的說道: 「可是,你在浴桶里的時候……我都看到了!」
怎麼是假的呢?那個無比美好的夜晚、甜蜜的初吻,親密的痴纏,他口口聲聲不在乎,其實心心念念在三天三夜裡得空就回味的夜晚。
她卻說都是假的。
「看到什麼了?」
一個人推門進來,正是空手而歸、匆匆趕回東廠的麥廠花。
他聽到裡頭似乎有爭吵之聲,沐朝夕人高馬大,他擔心前妻吃虧,故不敢耽誤,直接推門而入。
麥廠花一進來,就如火場裡下了傾盆大雨。
剎那間,沐朝夕和白朮都有一種捉姦在床的負罪感。
房間頓時鴉雀無聲。
麥廠花攔在中間,指著沐朝夕,「說,你看到什麼了?」
你前妻的……脖子以下不可描述之部位。
看著麥廠花如冰雪雕琢的容顏,沐朝夕秒慫,當著人家前夫的面,他難以啟齒。
場面相當尷尬,簡直修羅場。
沐朝夕保持沉默。
麥廠花轉而問白朮,「他說什麼了?他欺負你了?」
白朮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們已經和離了,兒子歸她,她那晚玩出仙人跳,不算給前夫戴綠帽。
但是不表示她會毫無心裡障礙的描述仙人跳事件。
沐朝夕見白朮為難,一顆心又軟了,說道:「我看見白司藥對我填寫的屍格露出嫌棄的意思。我是錦衣衛千戶,奉陸大人之命保護你,又不是給你白司藥打雜的,把我指使的團團轉,給你打下手填寫屍格,你還嫌棄我寫的不好。」
「麥廠公,你前妻太難伺候,我不幹了,我回錦衣衛復命,要陸大人再派高手過來保護她。」
沐朝夕告辭:「白司藥對人未免太過苛刻,沒這樣欺負人的,我就是在京城混不下去,回老家南京,當個山野村夫,也不會與白司藥有任何瓜葛的。」
前面都是為了給白朮解圍而胡說八道,但是最後一句是真的。
沐朝夕太傷心了,對白朮失望透頂,相見總是傷害,不如不見。
沐朝夕轉身就走,重重的關上門,其實心虛的很。
麥廠花仿佛對這一幕司空見慣,沒有懷疑沐朝夕,待腳步聲走遠了,有些幸災樂禍的對前妻說道:「又氣跑了一個小助手?嗯,果然沒有人受得了你這種冷傲挑剔的古怪脾氣。」
十年夫妻,你可能不了解對方的全部優點。
但是我敢保證,你們彼此會了解對方的全部缺點。
還有弱點和命脈,一戳就中。
麥廠花剛剛滅火,又點燃了前夫前妻之間的戰火。
白朮身邊確實沒有能夠堅持三個月以上的助手。當然,這個原因很複雜,並非白朮一人之錯。
白朮白了一眼前夫,「麥廠花生生忍了我十年,真是不容易啊,我該給你發什麼獎勵呢?送你一塊桂花糕,你吃不吃?」
麥廠花冷著臉,「這裡是東廠,不是你的白府,你不要得寸進尺。」
白朮心情糟糕到極點,她脾氣本來就不好,此刻麥廠花的絕世容顏都看起來討嫌。
還是冰窖里的喪屍比較順眼。
白朮胡亂吃了幾口,「我要去驗王道長的屍體了,不要打擾我。」
昨晚一夜未睡,又在大水缸里泡過,一上午都在驗屍,白朮此時走路都打飄,差點被門檻絆倒。
麥廠花一把摟住白朮,將她抗在肩膀上,往自己值房走去。
白朮大驚,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掙扎:「你想幹什麼?」
「睡覺。」麥廠花淡淡道:「你需要休息了,睡兩個時辰再起來,否則你會暈倒在冰窖里,什麼都做不了。」
麥廠花對前妻的身體瞭然於心,就是一盞見風就倒的美人燈,從胎裡帶出來的毛病,有時候一病倒下,一個月起不了床都不是罕事。
白朮做事極為專注,每次都像是要拼命,幾乎廢寢忘食,但是麥廠花覺得妻子,不,是前妻的性命還是很重要的。
麥廠花把白朮放倒在床上,白朮想要掙扎,卻發現手腳不聽使喚,眼皮也變得沉重,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白朮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幕:「你……你在桂花糕里加了東西?」
當時她正叫囂獎勵麥廠花一塊桂花糕,以獎勵他生生忍了她十年壞脾氣。
麥廠花為她脫了鞋,蓋上薄毯,「知我者,前妻也。兩個時辰之後,你醒過來,我就告訴你加了什麼料。」
過度疲勞,通常是在熬夜之後,白朮眼皮沉重,加上藥物的作用,秒睡過去了,把缺失的睡眠補回來。
麥廠花昨晚力戰喪屍,更累,但是抓不到逃走的假裴玉,他就不能休息,麥廠花將兩片人參壓在舌底含著,喝著熱水泡枸杞,看著通緝令上假裴玉的畫像。
不知為何,他覺得此人有些面熟,好像在那裡見過。
麥廠花閉上眼睛,在腦海里尋找此人的影子……
東廠在北京東城區保大坊的弓弦胡同。
錦衣衛則位處北京南城區大時雍坊的江米巷。
大明兩個特務間諜衙門距離甚遠,沐朝夕奪門而出後,直奔大本營錦衣衛衙門,一路策馬狂奔,好像他只要跑的足夠快,就能把傷心事拋在後面。
徹夜未眠的陸炳也喝著麥廠花同款養生枸杞人參茶提神,焦急等待十三道城門搜查假裴玉的戰報。
沒想到戰報沒有等到,卻看到沐朝夕回來了。
陸炳此時脆弱的神經幾乎不堪重負:「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要你貼身保護白司藥嗎?難道白司藥出事了?」
「她沒事。」沐朝夕抓了一把上官的人參片,牛嚼牡丹似的生吞下咽,好像人參片就是白朮,說道:
「她一上午解剖喪屍,發現喪屍只是咬人,不能吞咽,和狂犬病一模一樣的症狀,推斷出喪屍咬人的目的只是為了傳播疾病,不是吃人,只是繁殖而已,繁殖是喪屍唯一的目的。」
陸炳聽了,連忙記在小本子上,「這是很好的進展了,我立刻進宮告訴皇上去。你趕緊回東廠繼續保護白司藥,若有新的發現,不要親自回來跑回錦衣衛,弓弦胡同里賣西瓜的是咱們錦衣衛暗樁,你把消息給賣瓜的,他會傳到我這裡。」
沐朝夕身心俱疲,癱坐在椅子上,「我不去了,陸大人另請高明。」
沐朝夕是錦衣衛一顆新星,是追趕東廠的大將,陸炳還指望以保護白朮之名,將他安插在東廠當耳目呢,怎麼可能放任沐朝夕請辭?
陸炳耐住性子,問道:「出什麼事情?你看起來很沮喪。」
老子夢幻般的初夜沒有了,原來老子還是個處男。
老子被人騙了心,身卻沒被騙,初夜還在。
本以為初夜餵了狗,卻沒想到還有比餵了狗更糟糕的事情。
那就是並沒有餵狗。
沐朝夕羞於啟齒自己中了白朮的仙人跳,含含糊糊說道:「白司藥脾氣古怪,我受不了。」
陸炳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白司藥的脾氣是宮廷出了名的臭,如今她雖離宮一年多了,但是宮裡一直有她的傳說,聽說她脾氣橫起來的時候,敢和正德帝對掐,甚至扇過正德帝耳光。」
「她還敢當面駁先帝母親張太后的面子,張太后幾次要罰她,都是正德帝出面保她,都說正德朝的『八虎』厲害,其實最能鬧的是白司藥,只是她不從來碰前朝的事情,只在後宮裡橫行霸道,正德帝出了名的荒唐,一直慣著她,縱容她,她脾氣越來越臭,麥廠花這種神仙人物也跟她過不下去了,最終和離。」
簡直聞所未聞。
沐朝夕邁入了一個更不可思議的新世界,「白司藥敢扇正德帝耳光?這是抄家滅族的罪名。有誰親眼看見嗎?有證據嗎?」
白朮活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蹟。
陸炳說道:「當時屋子裡只有白司藥和正德帝,外頭人的聽到啪啪打耳光的聲音,再進去的時候,看見正德帝臉上有五指印,都打腫了。」
「但是正德帝說是他自己打的,一隻蚊子落在他臉上了。」
打蚊子能把臉打腫,這種鬼話誰信吶。
但是正德帝發話了,誰不敢明面上說是白司藥乾的。
陸炳勸沐朝夕,「白司藥就是這個脾氣,她曾經好幾個手下都被她氣跑了,你這次氣得跑回錦衣衛,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且先忍一忍,等這件事告於段落,你和她就無瓜葛了。」
沐朝夕想起和白朮爭吵時,他逼問正德帝是白朮什麼人,居然不惜犧牲色相對他玩起了仙人跳,當時白朮避而不答。
加上陸炳說的宮廷秘聞,沐朝夕頓時對白朮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真是謎一樣的女人啊。
可是,想起白朮對他的傷害,沐朝夕不想再見到她了,何況他臨走前還發過毒誓,永不再見的。
沐朝夕說道:「我不想忍了,實在忍無可忍,還請陸大人派一個能忍的去保護她。」
估摸只有烏龜能夠做到。
陸炳好說歹說,都沒能說動沐朝夕,當即變臉,說道:
「沐千戶,我不知道你為何突然鬧情緒。我只想告訴你,我這次進宮,會為你邀功請賞,你會升為錦衣衛指揮僉事,正三品武官,可自由出入宮廷,御前帶刀,從此青雲直上,直接效力御前,成為我的心腹干將。」
「有我陸炳一天,就有你沐朝夕一天,你想要出人頭地,就在此一舉,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做,還是不做?」
錦衣衛指揮僉事,直升三品,出入宮廷,御前帶刀侍衛,陸大人心腹,皇帝的心腹……
每一個條件都極具誘惑力,尤其是像沐朝夕這種被逐出家門,連房租都交不起的邊緣人。
沐朝夕把心一橫,「做!」
從今往後,老子只做事,只往上爬,不愛了。
愛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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