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里正覺得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他不知道曲先生打著什麼目的,為何沒有將這麼重要的事情說出來。
穆柯估計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一五一十的道,「當時先生跟我一個人說的,至於有沒有對其他人說,我就不得而知了!」
里正叔瞧了瞧菸斗,臉色沉了沉,「這事你跟任何人都不許提起,等過了年之後,我再想辦法處理!」
這麼多學生,要是知道他們上學根本就不能考取功名,他們會怎麼想?
這一年多的學,豈不是白上了?
「好的,爹!其實,這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不能亂說。」
「嗯,你可知,咱們村的學堂為什麼被禁考?」
「我問了先生,他說恐怕是我們村有人得罪了上面的人!」
穆柯把先生跟自己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里正聽。
上面的人,他也不知道什麼人。
他們桑樹村這一年確實挺冒尖的,不管是學堂,還是紡織廠,還是村裡的養蠶業和旅遊業,都弄得繪聲繪色,桑樹村的村名也是人才輩出,個個都有兩把刷子,惹人羨慕嫉妒恨是肯定的。
里正一聽上面的人,不由得想到與喬桑合離的墨先生,難道是他?
不應該啊,他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當初這學堂可還是他一手辦起來的呢,就算與桑丫頭沒了感情,那也不至於把氣撒在學堂上,畢竟,那些孩子是無辜的,不是嗎?
「爹,這事我勸你還是別管,你要是一插手,兒子將來的仕途也可能受到影響!」
「屁話,我是你爹,也是桑樹村的里正,你說不管,就不管了?」
穆柯往椅子上一座,頗為不屑的嘀咕,「你想管管的了嗎?」
這又不僅僅是他們村子裡的事,這是上面有人,上面的人,可就說不準到底是誰。
往低了的說,也就是撫台大人,往高了的說,很有可能是當今皇上。
「管不了就不管了?」里正不服氣的吼了一句,「你就是讀書讀傻了,才會變的這麼自私自利,對村子裡的事,毫不關心,虧你還是桑樹村的人!」
「我是桑樹村的人,可也沒規定桑樹村的事兒都要歸我管啊?爹,你聽我一句,別摻和,摻和上去,對咱們絕對沒啥好處。」
「我是里正,沒有好處我也要管。」
里正看著穆柯這般不成器,一點擔當都沒有,不由得在心裡嘆氣。
他和老伴一輩子骨氣的很,偏偏自己幾個兒女,除了穆青,個個都像慫包。
……
學堂放假不過十日,紡織廠和水鄉染坊也都陸續跟著放假。
四個孩子,還有一堆下人圍在一起,烤著火盆。
「小雨姐姐,你說我姐姐什麼時候才回來啊,我最近給她寫的信,她收到沒有呢?」
「肯定收到了,她不是說了嘛,等過了年,她就回來了!」小雨摸著他的小腦袋,脆生生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