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忙麼?今兒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王妃笑得很尷尬:「回母妃的話,兒媳也不怎麼忙,最近王爺託病,鮮少上朝,兒媳除了打理府中事務,就是陪著王爺說說話,解解悶,原是巴不得天天能來母妃跟前侍候著,又怕打擾了母妃的清靜,所以才來得少了些,還望母妃見諒。」
「哦,要陪王爺,這是正經事兒,怪不得你,對了,思奕那孩子最近怎麼樣?也沒怎麼到哀家這裡來坐坐,哀家有好些日子不見他了。」太妃又似笑非笑道。
「思奕舊疾犯了,這幾日郭太醫一直守著,就沒離府,兒媳也是心焦得很,又怕王爺曉得了擔心,沒敢聲張。」王妃眼圈紅紅地回道。
「唉,這孩子就是命苦,好端端的,怎麼就得了這號病,治了這麼些年,也沒見好,讓郭太醫多費心吧,你也多注意著點,別成天守著王爺,眼瞧著年歲也大了,老夫老妻的,就別跟著幾個小的爭風吃醋,你是正妃,有賢達寬厚,識大體。」老太妃道。
王妃也是三四十歲的人了,老太妃這一番聽似教導,實為數落的話,著實有點讓她難堪,可她似乎早習慣了,仍是恭恭敬敬地應了,垂手立在一旁。
「坐吧,你年紀也不輕了,比不得柳氏幾個,站久了會腰疼的。」老太妃總算開恩道。
可偏要說王妃比柳側妃老,這不還是在膈應她麼?
王妃坐下,似乎才看見顧桑苗,笑道:「我說怎麼好些日子沒瞧見你了,怎麼會在怡壽堂里?」
顧桑苗剛要回答,老太妃道:「是哀家將她留下的,這丫頭馴狗有一套,你瞧,我家糯米糰是不是比以前胖了?漂亮了?」
說著,老太妃抱起小京巴給王妃看。
王妃似乎怕狗,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仰了仰:「原來是這樣啊?桑苗這丫頭是蠻能幹的,思奕那孩子就很看重她,平素到了晚上,跟前從來不留人,只肯留下她,前兒個王爺還跟臣妾說,先讓她在思奕房裡服侍著,等年歲大些,看能不能抬個姨娘什麼的,只是思奕大婚的事還沒定下來,就將這事先放一放了。」
「哦,你是思奕的通房丫頭?」老太妃挑眉淡淡地看著顧桑苗道。
這兩位說話時臉上都帶著笑,看著和和氣氣的,可顧桑苗卻聞到了硝煙的味道。
老太妃似乎不太喜歡王妃這個兒媳婦,而王妃也用幾分忌憚老太妃,她拉拉雜雜的說了那麼多,其實是來討要顧桑苗的,又不好直說,就把齊思奕和王爺扯出來助威。
而老太妃則是早就知道自己在齊思奕跟前的地位,秋媽媽那出捉賊拿髒的戲碼,以老太妃的精明,哪裡看不出來她是栽髒的?
所以顧桑苗在怡壽堂里過得很安穩,老太妃隻字未提過要處罰她的話,可見是故意把顧桑苗留在怡壽堂的。
王妃來要人,老太妃當然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