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眼麼?大冬天的,把潲水往院子裡潑。」馮媽媽又氣又急又冷,破口大罵。
「不是,媽媽,我不是要潑你的,我……」馮媽媽在謹園的地位有如秋媽媽在拙園,都是除了主子之外,說一不二的主,丫頭婆子們都很怕她。
饒是翠喜是齊凌遠跟前最得力的,也嚇得腿腳發軟,衝過來拿著帕子替她擦拭:「媽媽,您……您要不快回去洗洗吧。」
馮媽媽也曉得翠喜並不想要潑自己,她也沒那個膽,方才眼睛一晃,明明就拿著雞毛彈子抽顧桑苗的,誰知有人推了一下,正好被翠喜的水潑了個當頭,偏生這會子眼睛被水蒙著看不到顧桑苗,一肚子的氣沒處發,拎起雞毛彈子劈頭蓋臉就往翠喜身上招呼。
翠喜疼得哇哇慘叫,終於,齊凌遠聽到動靜,自屋裡出來,一看這場面,氣得大罵:「找死吶,大中午的,能讓爺安生睡個午覺麼?」
顧桑苗象小貓兒一樣撲到他身邊:「二爺,桑苗來報到。」
齊凌遠一見她,心火就消了許多,嘟著嘴道:「爺在屋裡等好半天了,你怎麼才來啊。」
「這不來了嘛,喝過藥了沒?」顧桑苗得意的對翠喜和馮媽媽一挑眉,扶著齊凌遠往屋裡去。
「上回玩的那個遊戲,爺這幾天琢磨了好久,算是找到其中的奧秘了,來,咱們再玩幾盤。」
翠喜悲愴地看著齊凌遠進了屋,她剛才叫得那麼慘,就是想引他出來,想著在他跟前服侍了這麼多年,他肯定會護著自己,不讓馮媽媽再打,可他一見到顧桑苗,眼睛裡就再容不下別的,根本就不顧自己的死活。
馮媽媽是一口氣憋在肚裡,怎麼也出不來,就算把翠喜打死,也傷不了首惡顧桑苗半分,氣得又抽了翠喜兩下,讓小丫頭扶著去換洗了。
一進門,顧桑苗就甩了包袱,盤腿坐在太師椅上,一臉不高興。
「怎麼了?」齊凌遠詫異道:「是因為馮媽媽麼?」
「不是,她那點子手段,害不著我。」顧桑苗道。
「那為啥不高興?是因為翠喜?」齊凌遠笑道:「爺可是瞧見了,你把她們兩個害得很慘,自個毫髮無傷吶。」
「所以,我自然犯不著為了這幾個不相干的人不開心啊。」顧桑苗道。
「嗯,有范兒,爺就喜歡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快告訴我,那天在許家,是不是讓許尚武吃了大虧?」齊凌遠興奮道,他還在惦記那天的事,畢竟那兩具屍體可是他親自從許家後山背到壽堂上去的,若不是受了傷,他肯定要去看這個熱鬧啊。
「許之懷是吃了大虧的,不過,好象他也沒多大損失。」這是顧桑苗最煩惱的事兒,許之懷在朝中勢力太大了,太后似乎也拿他沒有辦法。
也不知穆家和文家可有為文英的死討公道,天天圈在這王府里出去不得,當真鬱悶得很,還有,這麼多天過去,喜兒究竟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