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尚書上朝是,總被同僚們背後指指點點,尤其是那些老宗親,都對他橫眉冷目。
而戲本子最高明的地方,是只把矛頭指向了趙雲起,對真正的幕後指使並沒有大多的隱射,更是把福王世子齊昇與齊凌遠二人的命運捆綁在一起,迫使福王府不能暗中出面為趙家說情。
許尚武當然很生氣,氣得快吐血了,誰想出的餿主意,竟然用戲本子的方式將那日情形再現,製造輿論攻勢。
小皇帝在朝堂之上雖然沒有多少實權,但他也懂得因勢利導,在朝堂上讓大臣們公開朝議此事,恭親王是最氣憤的,聯合一幫老宗親對趙家大加抨擊,不少還算正直的清流趁機為老宗親們助力,太學院的學子們,更是對戲本子加以潤色,又改編出好幾個版本的戲,在京城演出。
囂張跋扈之極的許家父子,在朝堂上對此事三緘其口,不摻與議論,更不公然反對,也怕引火上身。
太后終於頂不住壓力,要求大理寺從重從嚴審理此案,皇上還要求親自聽審,這下,趙大人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趙雲起可是家中的獨子啊,他家兒子明明就是替人背的黑鍋,如果只是名譽上受點損失,關些日子,挨幾板子出來,倒也算了,可現在是百姓宗親一道要求重責趙雲起,殺人是要償命的啊,何況還是謀害皇室宗親,趙雲起這顆人頭是怎麼也保不住的了。
福王府里,趙尚書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雲起只是給齊昇打下手的啊,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拿第一,更沒想過要跟齊昇爭,處處維護和幫住齊昇,怎麼到頭來,他去坐了牢,齊昇倒成了受害者,還處處被老宗親們同情憐惜,王爺,今天您若不給下官一個滿意的答覆,下官就哭死在齊王府了。」
福王也很頭痛啊:「不過一個小小的驍騎營副將罷了,昇兒是堂堂的世子,會在乎這個職位麼?還不是丞相那邊有要求,昇兒也是笨,人家要求,你盡力就是了,幹嘛搞出這許多事來,這……這可怎麼收場哦。」
「我不管,王爺若是坐壁看熱鬧,那下官也不惜豁出去,把真相詔告天下,讓我那苦命的孩兒將所有的事情都招供,要死大家一塊兒死。」趙尚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道。
「哎呀,你也是多年的老官油子了,做事怎麼這麼衝動呢?千萬不能供出昇兒,不然牽涉到丞相府,咱們都沒好日子過。」福王小聲安慰道。
「那怎麼辦?難道就讓雲起替齊昇死麼?下官可是五十的人了,就雲起這一個獨苗啊,老母親這些日子,成天以淚洗面,若是老人家如何了,下官又怎麼對得起老母和趙家的列祖列宗哦。」
「有法子的,有法子的,你看這樣行不行……」老福王湊近趙尚書的耳朵,嘀咕了幾句。
趙尚書仍是一臉苦楚:「這樣能成麼?」
「有什麼不能成的?大理寺卿劉大人雖然不是丞相的心腹,但也是個精明油滑的,很會看形勢,對此事只會睜隻眼閉隻眼,不會太過阻撓。」福王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