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人開門,強光刺得顧桑苗眼睛難受,但她強忍著一動不動。
「咦,還沒醒?不可能啊。」是個婦人的聲音,很粗,聽她的腳步,是個身體粗壯之人。
「管她醒沒醒,先拖走,交給荊管事。」另一個婆子粗聲粗氣道。
兩人粗魯地拽著顧桑苗在地上拖,鞋脫落了一隻,腳踝在地上磨,痛得很,可惜手腳被縛,沒法掙扎。
當被重重地扔在地上時,顧桑苗不再裝暈,睜開眼仔細打量著周遭。
竟然是個空曠之地,四周高山,有綠蔥蔥的茂密的樹林,太陽大得很,曬得人眼暈,以太陽光的高度看,自己至少被關在這裡六個時辰了。
而腳胖有細細的鐵灰色的顆粒,周圍站著幾個穿著粗布衣裙的婦人,其中一個看起來長相秀麗,只是面容憔悴。
而坐在上頭的那位是個精瘦的黑漢子,正懶懶地吃著一截黃瓜。
「這就是昨兒晚上送來的新人?」那瘦漢子聲音沙啞,聽起來就象是有刀在砂石上磨礪似的。
「聽說是家裡犯了事,原是要送掖庭的,得罪了人,直接送這兒來了。」有個婆子道。
「瞧著好水靈,細皮嫩肉的,大家小姐出身,就是不一樣。」
「再大家小姐又如何?到了這裡,不出一月,全都得成黃臉婆。」
「荊管事,您瞧怎麼樣?是留著還是送去礦上?」
那荊管事一直眯著眼看著顧桑苗,眼眸深沉又銳利,半晌才道:「先關幾天再說。」
婆子怔了怔,忙回道:「是。」
又拖著顧桑苗將她往小黑屋裡扔。
竟然將自己以犯官家屬的身份送到了礦上!
不象是許家的手筆,許家人如果想要報復,肯定直接下手殺了,留著自己一條命幹什麼?
那會是誰?黃鶯又在哪裡?
趴在陰暗的地上,顧桑苗努力深呼吸著,綁著的繩子很結實,對她來說卻是小菜一碟,以前訓練的項目里就有這個。
舌尖很快吞出一片薄薄的刀片,用牙咬著,很快割斷了手上的繩索,正在開解腳上的繩索時,外面又傳來腳步聲。
但門卻沒開,有人自後窗潛了進來。
「這麼好看的臉,荊管事竟然沒瞧上,太可惜了。」是個女人,而且聽聲音,正是先前拖自己走的其中一個。
她來幹什麼?
顧桑苗全身戒備著。
「你說荊管事看上你多好啊,直接把你給辦了,可以省去多少麻煩,可那邊催得緊,我也是出於無奈,到了那邊,可莫要怪我,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以她方才潛進來的手法可知,這個婆子不是表現上看著的粗鄙,而是身手敏捷的武功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