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小曼,宮裡有叫小曼的嗎?應該是小名吧……」范公公沒怎麼在意:「應該是哪個宮女的或是貴人主子的荷包,誰曉得就壓在花盆子底下了,你要的是不是這個還不一定呢。」
這倒也是。
但是,這個蠅頭小楷她感覺在哪裡見過。
顧桑苗又看另外幾張紙條,字跡似乎不一樣,由小楷變成了行書,字很小,卻寫得很漂亮,雖然比不得父親的字飄逸有靈氣,但也還算得是上乘的書法。
仔細看,不管字體怎麼變化,還是能看得出,這是一個人的筆跡。
除了第一張紙條是寫的是情詩,後面的幾張雖然也是詩,卻不象是情詩,倒有點象打油詩,有的還感覺有點莫明,看不懂詩中之意
「可是有用?」見她看得認真,范公公問。
顧桑苗搖頭:「沒有,只是覺得有趣,公公,這個荷包可以送給我嗎?」
「拿走吧,拿走吧。」范公公不在意道:「本就是沒用的東西,當年原是想洗一洗,看看能不能再用,後來扔在那就忘了,你想要就拿走吧,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
對范公公來說,可能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對顧桑苗就難說了,因為,其中有張紙條的字跡同前幾張不一樣,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想來寫這張紙條的人,自己認得,至少見過這同樣的字跡。
范公公病得很重,顧桑苗雖然備得有藥材,但她備的都是些常規病症,或者消炎治傷的藥物,而范公公得的是肝病,他這是積勞成疾的病,除了需要藥材,還要將養。
餵他吃過藥後,顧桑苗又將饅頭和粥放在桌上,然後悄悄溜出門。
太后回到了寢宮,卻寢食難安,太醫來症治過,只道是太后受了驚嚇,心悸所至,只開了心安神調養的藥。
太后懶懶地躺著,服過藥後,還是提不起精神,尤其是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眠,精神一天比一萎靡不振,換了好幾個太醫,都束手無策。
一連好幾天都未上朝,也未管事,小皇帝天天來看望,表情很傷心。
「母后,您一定要好起來,您一直這樣躺著,兒子真的好擔心,好害怕。」病床前,皇帝握著太后的手殷殷道。
太后迷迷糊糊躺著,鳳眼微睜,象是聽見了皇帝的話,又象是神遊太虛,一句也沒聽進去。
小皇帝扶起太后道:「母后,藥熬好了,兒子服侍您喝了吧。」
說著一邊吹著藥,一邊親自喂,太后機械地吞著藥,眼神空洞。
一碗藥喝進去一半,吐出來一半。
皇帝嘆息一聲,替太后擦去嘴角的藥汁道:「母后您好生休息,兒子先回養心殿了,明兒再來看您。」
喝過藥後,太后才算是睡了。
小皇帝輕手輕腳出了慈寧宮,回到養心殿,拿起珠筆開始批閱奏章。
這些,都是太后病的這些日子積下的事,小皇一個一個奏章看得很仔細,每下一筆之前,都細細思量一番,這一批,就到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