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苗道:「他不過是受人指使的可憐之人,公子何必要傷了他性命。」
「你可知,如此會惹太妃不高興?」齊思奕道。
「管誰會不高興,上天有好生之德,太妃娘娘又沒損失什麼,倒是我,差點就成了小偷,搞不好還會因此被杖斃了呢。」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齊思奕臉色更加難看:「你便是不轉移那珠子,且看我會不會讓人動你一根汗毛!」
「我習慣了自己解決問題。」顧桑苗嘆了口氣道。
「你還是不相信我,難道我就這樣不值得你託付?」他不琉璃般漆黑髮亮的眸子裡滑過一抹無奈與傷心。
「我能自食其力,還能自保,為何要將自己託付他人?」這是顧桑苗的生存原則,再愛一個男人,她也不會讓自己去依附於他,那樣會失去自我與自由。
齊思奕聞言一把將她拽到自己的腿上擁住,兩指捏住她的下巴,聲音略顯傷感:「我素知你不是柔弱嬌氣的女子,既有主見,又聰慧機智,正因為如此,我才敢稍稍放手,讓你自個在外頭闖,可你的心思,我卻常常猜不透,小苗,只有你,常常讓我不得安心。」他說著,鬆開手,將頭埋進她的胸前,露出少有的脆弱之態。
顧桑苗怔了怔,不知他為何會不安心。
捧起他的臉道:「公子在擔心什麼?我保證以後出門在外,一定會注意安全,一定會全須全尾的回到你身邊來。」
他清澈的眸子如水洗過一般發亮,笑容卻仍帶著一絲憂鬱:「我只怕你在外面走得多,玩得久了,會忘了還有我在此處等你。」
「怎麼會?」他竟有這樣的擔心,讓顧桑苗很是意外,昨兒不是已經承諾過了麼?他是她今生的歸宿!
「你將珠子塞在了柱國公夫人的身上,讓她自食惡果,此計本是極妙,可為何又要替她解圍?」
「她畢竟是未來的岳母啊……」
「我此生都不會娶她女何,她又如何能成為我的岳母。」他果然勃然大怒。
一下推開她,自輪椅上站了起來,狠聲道:「我不怕你無心,就怕你太有心,果然是處處顧著我的前程,我的面子,你怎麼不顧著一點我的心呢?」
這人真的好生無理!
顧桑苗也惱了:「那郁二小姐難道不是公子的未婚妻麼?你與她的婚約一直都在,王爺王妃都將她看作未來媳婦,柱國公夫人就是你家的姻親,我給她留點顏面,你們兩家也不至於撕破臉皮,大家都有台階下,又如何錯了?」
「給她留顏面?她可是一心想置你於死地!便是你不出手,我也會讓她灰頭土臉,敢動本公子的人,柱國公是不想混了。」只聽他狠聲道。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顧桑苗不想再與他爭論下去,她知道他寵她疼她,可他不是神,他不在的時候,她受的冷言冷語,又豈只是一星半點,她喜歡他,卻不喜歡這個王府,若不是有他在,她半刻也不願意多呆。
剛一轉身,身後就傳來咕咚一聲悶哼,回頭時,只見他竟摔在地上,心嚇得快跳出胸腔,返聲扶住他道:「爺,你怎麼了?」
他滿頭大汗,神情痛苦,卻支著手想自己爬起來,語氣也是一片雲淡風輕:「無妨,只是……只是一點舊疾罷了。」
都這個樣子了還無妨?
舊疾?莫非除了腿傷,他還有別的隱疾?
扶著他剛走兩部,身子又往下一軟,好在離床也不遠,顧桑苗順勢將他推上床,一把掀開他的褲管,果然,褲管下,一雙腿腫脹得厲害,皮膚又開始脹裂,鮮血浸濕了褲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