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太醫不敢違抗,過去想要探顧桑苗的脈。
顧桑苗卻搖頭,拿藥來,自己服下一劑:「不用。」說著,艱難地站起來,慢慢走向許尚武。
許尚武痛疼難忍,痛苦將他的臉扯變了形,虛弱地微眯著眼,看她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唇慢慢扯開笑意,心撲通撲通的直跳,緊張得象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侍衛卻全身戒備著,眼前的女子太陰險,好幾次都裝著與將軍親近,突然施殺手。
顧桑苗卻在離許尚武兩尺遠處站定,叮叮咣咣掏出好一堆藥來,放在他膝蓋上:「這個是治燒燙傷的,這個是治內傷,這個是治刀傷,這個是止血用的,這個是醫用酒精和消毒水,這個是綁帶,還有這個……是止疼藥。」
許尚武感覺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動,激動得幾乎窒息,她……這是在關心他嗎?
朗目一瞬不瞬地,專注地盯著顧桑苗的臉,嘴唇囁嚅了好幾下,卻不知要說什麼。
「咱們兩清,你救我一命,我送你藥,等你傷好了,我還是會殺你。」顧桑苗硬梆梆地說道。
然後,她踉蹌著朝外走去。
侍衛拔劍,將她攔住。
「讓她……走。」許尚武眼中有一抹黯然與失落,可還是很開心,她還是要殺她,應該難過的,可他就是開心,莫明的開心,至少,她看見了他的好不是嗎?
「將軍——」護衛很不甘心,這個女人又把將軍傷成了這樣,回去怎麼向相爺交待。
許尚武:「閉嘴!」討厭,不要影響此刻難得的甜蜜。
「將軍莫忘了今天入宮的目的。」護衛提醒道。
許尚武呆了一呆,仍然道:「放她走,吩咐下去,誰也不許難為她。」
護衛無奈,只能遵令。
顧桑苗腦袋空空的,不知怎麼盪出了朝陽宮,身後仍是火光沖天,她卻不知自己該去向何處,自姐姐死後,第一次感覺茫然。
一個黑色身影矯健地躥出,拽了她一把。
顧桑苗剛要說話,那人扯下面具。
竟然是荊公公。
「你受傷了,隨我來。」荊公公話音未落,顧桑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恭親王府,暗衛齊齊跪了一地,輪椅上的人渾身散發著能凜冽的殺氣,空氣冷凝,令人窒息的壓抑。
而立冬則滿頭大汗地跪在最前頭,眼中卻凝著一絲倔犟。
一位長衫長者立在齊思齊身側:「主上,立冬也是為了您好,這一次就饒過他吧。」
「是啊,主上,桑苗姑娘有難,咱們得到消息時已然有些晚,再者您又舊疾才發作……」
「我告訴過他,桑苗若有風吹草動,皆不可瞞我,他是如何做的?可見是翅膀硬了,想換個地方。」齊思奕冷笑道。
立冬臉一白道:「公子,立冬對公子忠心耿耿,從不敢有二心,還請公子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