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支起身坐起,環顧四周,陌生的擺設,陌生的房間,連窗外的樹木屋檐都是陌生的,這是哪裡?不象是在宮裡,不是荊公公救了自己麼?
夢裡的那個人是誰?他在哪?
有撲鼻的飯菜香,誘得她口水都快禁不住,正想要下床來,門開了。
「醒了?快莫動,你受傷了。」
竟是喜兒!
朝陽宮一戰,幾乎死過一回,再見喜兒,百感交集,可是,姐姐的仇還是未能得報,愧對喜兒啊。
「怎麼是你?喜兒姐姐,我這是在哪兒?」
「餓了吧?莫急,咱先漱口。」喜兒眼圈也是紅的,忙放下手中的食盒,扶她起來,擰了帕子先給她擦臉,再漱口。
「這是哪兒?」顧桑苗捉住喜兒忙碌的手,莫明的激動,有期待,也有擔心。
「能是哪兒呢?你看見了我,還不明白嗎?」喜兒嘆了一口氣道。
真的又是他麼?還是逃不出宿命,每次遇險,還是得他來救自己麼?
顧桑苗,說什麼要離開他,遠離他,不給他添麻煩,要斷了和他的瓜葛,你的誠信呢?
為什麼每一次最後還是被他救回了身邊。
見她黯然神傷,喜兒嗔道:「想什麼呢?見到我不高興麼?你扔下這麼大的攤子,一走就是大半年的,還好有幽幽,嫣紅,幫你支撐起來了,這個院子也是你自個買的,不記得了麼?」
咦?這裡是自己的產業?怡紅院的產業?
顧桑苗愣住,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一次終於不是他了麼?
應該是不知道她又遇險了吧。
人家又不是神仙,更不是天兵天將,能掐會算,次次都在你最危險的時候出現!
而且,憑什麼?就因為兒時的那點情誼嗎?
救了那麼多次,也算還了當初的師恩吧。
不是不希望他再救你,再為你赴險麼?
失落個什麼勁?顧桑苗,你越發的矯情了。
「餓了吧,來,喝點粥。」喜兒見她犯傻,又傷心又好笑:「也不知你在外頭經歷了什麼,怎麼瘦成這副模樣了,小下巴都快能當錐子用了,大小姐曉得了,該有多心疼,怎麼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呢?」
提到姐姐,顧桑苗的淚一涌而出:「喜兒姐姐,我……好沒用……我沒殺得了他。」
其實還是有機會的,當他將她撲倒,攔住所有的暗器時,是可以在身前,在他胸口上捅一刀的,那對她來說,並不難,可藏在袖中的刀,就是沒拿得出來……
「傻瓜,他是誰啊?許尚武!全大梁國最悍勇的武士,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嗜血的禽獸,哪是那麼容易殺死的?別自責了,大小姐可不想你為了報仇把自個弄得傷痕累累,她會心疼的。」喜兒心疼地將顧桑苗擁在懷裡道。
嗜血的禽獸麼?那人卻幾次三番拿命救她。
那日若不是他和身撲來,攔住所有的暗器,紮成刺猥的就會是自己,哪裡還有命在這裡跟喜兒說話。
可一想到姐姐的死,范公公的悲壯犧牲,恨意又由心頭而生……
「是我沒用!」把頭埋在喜兒懷裡,深吸一口氣,腦子裡有幾股念頭象亂麻一樣糾纏著,越理越亂。
「你是喜兒見過的,最能幹,最有本事的人,大小姐在天有靈,一定會以你為驕傲。」喜兒捧起她的臉,細細緻致地替她擦著淚水道:「別再自責了,你已經很勇敢來,起來喝粥。」
真的好餓啊!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