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士忙搖頭:「回大將軍,小的只是聽命而為,是剿殺土匪還是鎮壓百姓,小的管不了,此案與小的牽連不大,小的當不了原告。」
李潤安氣得鬍子都歪了,一群勢利東西,無恥。
突然就想起當時是總督大人唐萬坤領的兵,忙道:「大將軍,當時河道總督唐大人也在場,他親自指揮的……」
「你的意思是,唐萬坤是原告?」許尚武打斷道。
李潤安當然不敢讓唐萬坤當原告:「下官的意思是,唐大人也可以作證。」
「嗯,這個容易辦,唐萬坤隨後就到,既然他也只是證人,那你的原告呢?還是快快請上堂來吧,本將軍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能耽擱太久。」
李潤安心道,你有事就快去吧,把女匪首留給我處置就好了,這種事情,原本就是地方官辦的,哪有大將軍坐堂辦案的道理?
「李大人,你若再不讓原告上堂,本將軍就當你是原告了。」許尚武道。
哪有知府當原告的,自己還想坐回公堂之上來判案呢。
李潤案一咬牙道:「有的有的,請大將軍稍等。」回頭吩咐人去請自己的女兒,萬夫人。
這位萬夫人相貌清秀,行止得體,上得堂來,跪下,兩眼淚汪汪地看著李潤安,李潤安忙擺手:「萬李氏,你可認得堂前這個女子。」
萬李氏細看了顧桑苗兩眼,含淚道:「認得,就是她……殺了奴家的夫婿。」
「你是親眼所見麼?」許尚武道。
萬李氏哭道:「當時奴家被嚇暈過去,醒來時,夫君已死,而總督大人正率兵捉拿她,大家都說,是她殺了奴家的夫君。」
「小苗,她說你殺了人,你可有話說?」許尚武回頭溫柔地問道。
原告萬李氏跪著,被告卻堂堂正正地坐著,還有幾個人侍候著,萬李氏不解地看了父親一眼,眸中滑過一絲慌亂。
「不是,人是小人殺的,不關小姐姐的事。」同樣跪在地上的金硯秋突然道。
小士兵突然醍醐灌頂般醒悟,一下跪到堂前:「是了,小的可以作證,確實是這小子殺的縣令大人,而非這位姑娘 。」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小兵士看出許尚武的態度,不敢得罪顧桑苗,卻知金硯秋無依無靠,能讓他頂去所有的罪,大將軍開心了,李大人也不會那麼怪罪自己。
顧桑苗正要說話,許尚武卻先開了口:「說,你為何要殺萬縣令。」
金硯秋道:「大將軍,那萬縣令罪大惡極,是我金家的仇人,該殺。」
「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李潤安斥道。
「大將軍,小的沒有胡說八道,全淮安縣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多麼無恥貪婪,魚肉百姓的大壞蛋,他與我繼母勾結行苟且之事不說,還奪我金家田地房產家業,將朝庭撥發下來救濟災民的好糧全都貪沒,從官倉中運走,屯於我金家糧倉之中,下發給災民的糧食全是發霉變質的,又……」
小少年滿腔激憤,痛數萬知縣的罪行,說得塊淚俱下,一些流亡到桐州的淮陰百姓在外圍觀,大多知道內情,也紛紛在堂外附言控訴,桐州百姓感同身受,也幫著痛斥這些貪官,一時間,群情激憤。
李潤安越聽越怒,越聽心越慌,對著堂外大喝:「吵什麼,再吵本官治你們個擾亂公堂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