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尚武忙托住道:「二娘,這個時候進宮,對您沒有好處,爹為此事極為惱火。」
「畢竟是幾十年的故人了,她如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去見見也是儘儘故人的心,還請大少爺成全。」許二太太道。
「二娘既然非要如此,那尚武只好從命。」許尚武道。
許二太太進宮,顧桑苗當然也要跟上。
不得不說許尚武在許家的地位超然,既便許之懷也無法阻止他的決定。
顧桑苗曾在慈寧宮呆過幾個月,對宮裡的環境還是比較熟悉的,但許二太太卻比她更輕車熟路,一進宮便直奔慈寧宮走。
太后的寢殿沒有外面傳的那般不堪,屋裡焚了香,打掃得也很乾淨,只是比起以往人來人往的熱鬧,這裡一下子冷清了許多,甚至宮裡原有的宮女太監都少了許多。
顧桑苗跟著許二太太走了進去,太后躺在軟榻上,兩隻眼睛空洞地看著門外,只是幾個月不見,原本豐腴的臉便塌陷去許多,看起來面黃肌瘦,整個人象是抽乾了靈魂,沒了生氣。
「太后,丞相夫人來了。」貼身宮女附下身,小聲提醒道。
太后沒有反應,仍呆呆地看著門外,顧桑苗與二太太一同走進去,她也似乎沒看見,目光自她們身體穿過去了一般。
她在盼望誰?
「太后——」許二太太上前福了一福,算是見禮。
這個禮很不合規矩。
可太后的貼身宮女似乎見慣不怪,淡淡地替太后道:「許夫人平身吧。」
許二太太走近太后,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聽說你癱了,所以我特地來看望你,你不會……連眼睛也瞎了吧?」
說的話也很不客氣!
太后的眼睛終於聚焦在許二太太的臉上,露出迷茫之色:「你……」
不明白,許之懷的這個一直唯唯諾諾,膽小怯懦的側室為何會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慢慢的,憤怒與不屑染上眼眸。
「哀家……落難,連你這種上不得台面的賤人也敢……」
「我上不得台面?難道你殷世嫻就上得了台面?」許二太太說著,微低頭,撕下自己臉上的面具,再抬頭時,已然是一張清麗絕俗的臉。
太后滿臉驚愕:「你……你是……你怎麼……」
「很奇怪我怎麼沒死,還出現在你面前是嗎?」許二太太滿臉譏誚。
「你個罪婦,來人啊……」太后眼中的驚愕變為憤怒,大喊。
「外頭守著的,是許尚武的人,除了幾個宮女太監,沒有人會進來。」許二太太道。
「你個賤人,你怎麼沒死!」太后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努力試著爬起來,可惜半身不遂,再怎麼努力都是徒勞,最後氣得猛捶著床板,滿臉通紅。
「惺紅散的藥性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你越是激動,藥效就越快深入你的七筋八脈,浸入骨髓,如果你想做個連脖子都不能轉動的半死人,大可以繼續大吵大鬧,我很樂意看見你變成活死人的樣子。」許二太太一把攥住了太后的手,附下身去,輕聲說道。
太后的臉頓時一片死灰,滿眼驚懼:「惺紅散?我中的是惺紅散?你怎麼知道?難道是你……」
「你很驚訝?知言以前不就告誡過你麼?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做了什麼,老天爺都在看著呢,沒有人能逃過老天的懲罰,現在就是你遭報應的時候。」許二太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