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夫的不好,冷落了娘子。」他軟著臉輕哄著。
「我不過是個儲秀宮的秀女,哪裡敢怨怪攝政王,王爺日理萬機,忙得一連許多天與我見上一面,說一兩句話的時間也沒有。」
「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鑑,巴不得日日與你相守,時時膩在一起才好,只是那日……」他拉著她的手撫在自己心口,頓住,沒繼續往下說。
最討厭可是但是只是,這種轉折詞總出現在給人莫大的希望之後,再一腳將所有的希望踩滅。
「知道王爺有王爺的難處,便如最近這些日子,王爺將桑苗幽禁於這方寸之地的翊坤宮,殿門都不得出,如今在床上說得甜蜜,又誰知王爺出了這宮門又是何種景像?說到底,桑苗也不過是王爺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罷了,王爺能念著舊情,肯來這翊坤宮寵幸桑苗,桑苗該感恩戴德才對,豈能再有怨言。」
說是不怨,卻句句夾槍帶棒,他苦笑著捏住她兩邊的粉腮,嘆了口氣道:「早就想將你圈在身邊才得安心,就怕一個不留神你又跑了,我又去何處尋妻?小苗,安生與我過日子好麼?沒有別人,就我們兩個。」
「王爺說笑,大選之日在即,到時候王妃定然為王爺選出許多出色的女子供王爺享用,桑苗一介犯官之女,身世地位都上不得台面。」
「我知你最在意的是什麼,如今還不是時候,你給我些時日,耐心等待可好?我說過,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齊思奕拉著她的手認真道。
他知道?
那他可會替顧家翻案?若罪魁是他的父親母親,又待如何?會為了她大義滅親?
顧桑苗搖了搖頭,眼神幽幽地看向殿外枯葉調落的杏樹道:「好啊,王爺不是說我還年輕麼?我等得起,只是……」
「除了出宮,許多事我都可以答應你。」不等她說完,他便截口道。
顧桑苗大怒!不出宮等著你的爹娘來迫害我嗎?
「王爺可識得此箭?」原不想當面質問,實在是忍不住了。
那黑色的箭頭淬了毒,他是使毒高手,豈能看不出?
「不錯,我的傷,並非為許尚武所致,而是被這種箭所傷,當時若不是許尚武拼死相救,桑苗可能已與九泉下的父母團聚了,王爺一定認得這箭上之毒為何物吧!」
「所以留在宮中是最安全的,小苗,你相信我,奕哥哥再也不會讓你陷入危境,再也不會放開手,讓你獨自面對危險。」他臉色大變,緊緊攥著那紅色的箭頭道。
「如此說來,王爺知道此箭的來歷?那上頭的毒,怕也是王爺親自研製的吧。」顧桑苗冷笑地問道。
「小苗……」他果然眼神微閃,表情痛苦。
她不想為難他,也許他是深愛著她的,可是,兩人中間隔著父母家仇,逾越不過去的。
她無權逼著他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下狠手,也不可能放下自己的仇恨當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與他攜手共渡一生。
這份深情,註定只能留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