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奕斜睨著她。
「你什麼意思?」顧桑苗有點生氣。
他莞爾一笑,一下摟住她:「生氣,吃醋!」
「我真的不認識那什麼北國的荊王。」顧桑苗弱弱道。
他愛面子又彆扭,既便吃醋也裝著不在意的樣子,很少這般光棍直接坦承。
他摟著她不說話,下巴枕在她肩上,熱熱的呼吸就在頸邊,痒痒的,酥酥的。
顧桑苗嘆了口氣道:「便是那荊王有通天的本領,你也不會讓我嫁不是嗎?」
「我會如何做,你總是很清楚,你如何想,我心裡是一點也沒底。」他悶悶的說道。
那麼驕傲的人,竟然如此不自信。
「可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啊,與他說清楚,我是有夫之婦,舉國上下,有地位有樣貌又有才華的貴族女子多了去了,他不會執著我這個人的,再說了,我不是已經死了麼?」
「不許說自己死了,好端端的人在這裡,什麼死呀活呀的,不要亂說。」他嗡聲嗡氣的說完,一把將她轉過來,吻了吻她的額。
「沒有死,難道王爺已經替小女子平冤昭雪了麼?」顧桑苗的聲音略帶譏笑。
齊思奕笑道:「方才凌遠的話你忘了麼?他未婚,你未嫁,衙門的戶籍名冊上,可有你的名字,顧家二小姐,顧桑苗,年十七,未婚。」
顧桑苗怔了怔,倒忘了這件事:「難道還沒給我銷戶的麼?」
「弒君之罪那麼大,既便一時被冤,我也不能讓你背著。」齊思奕道。
顧桑苗愣住:「你的意思,當日弒君的事,並沒有傳開,只是有限的幾個人知道?」
齊思奕道:「皇上突然暴斃,不給朝臣和天下百姓一個交待當然不行,可也不必非用上你的名字啊,比如說,某個被人買通的宮女,太監……」
總之是,他利用權勢讓另外無辜的人頂了罪名,既將她從泥濘里撈了出來,又保護了恭親王妃,他的母親。
所以許湘雪也可以被一直關著,不用立即被處以極刑。
顧桑苗的心情一下子低落,堵得難受。
那小皇帝呢?就這樣輕飄飄的死了,連真正的元兇都不懲處,還好端端的活世上作威作福?
他好歹也是一代帝皇上,連這點小仇也不給他報嗎?
那個少年,不是自己想要當皇帝,一出身就被當作權利的籌碼放在那個位置上,成為沒有一點權力的傀儡,他幾乎沒有害過人,或者說,從沒有主動去害過人,他還那麼年輕,只是有十四五歲,真憧憬著未來,憧憬的愛情,也想過要勵精圖治,想要努力將自己名下的這個國家家治理好,想讓自己的子民能安居樂業,能過上平穩安樂的日子……
就這樣如同螻蟻一樣的死了,不到三個月,能記起他的人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