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送我去,等到了軍營,你再幫我找這個人……」
北大營就駐紮在京郊五十里舖,深冬時節,日短夜長,營里早早就關了大門,尋常人等不得出入。
齊凌遠並不認得李虎子,當他突然闖入自己的營帳時,又怒又驚,正要吩咐人將他拿下,李虎子道:「是桑苗姑娘命在下來尋將軍的。」
齊凌遠怔住:「小苗?她在哪裡?」
「將軍請跟我來。」李虎子說著朝帳外走去。
已是數九寒冬,小小的馬車在寒風中穿處門帘子獵獵作響,齊凌遠幾步趕了過去,掀開帘子。
裡面漆黑一片,找來火把一照。
女孩兒倦縮成一團窩在馬車裡,衣著單薄,凍得瑟瑟發抖。
心驟然緊縮,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小苗,你這是怎麼了?」
懷裡的女子柔軟纖弱,抱著她如同抱著一團輕棉沒有份量,觸手卻極冷,皮膚凍得烏青。
齊凌遠抱著人就往營帳里去,李虎子向他一輯道:「卑職還有差事要辦,就請將軍多多照顧姑娘了。」
齊凌遠點了點頭,疾步向前而去。
軍中不留女子,這是軍規。
齊凌遠顧不得這許多,自相識以來,他所熟悉的顧桑苗還從未如此脆弱過,若非走投無路,又如何會尋到軍營來,方才一心急著要救人,竟是忘了問送她的那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軍中自有醫者,醫術雖比不得太醫,但總比沒有的好,這會子已是深夜,她這副模樣也不能趕回軍營去。
軍醫診過脈後道:「稟將軍,這位姑娘中毒了。」
齊凌遠大驚:「中毒?何毒?可有解?」
「似乎有人給她服過解藥,但餘毒未清,加之奔波勞累,又受了風寒,這才昏迷不醒,屬下先開給去風散寒的方子。」軍醫道。
「只是去風散寒麼?她中的毒怎麼辦?」齊凌遠急了。
「她中的毒極其霸道,若非製毒者所制解藥,很難全都清除,屬下也沒有辦法。」軍醫道。
「一般的解毒藥不管用嗎?」齊凌遠著急道。
「不僅不管用,還可能會傷害到她,所以,屬下不敢亂用藥,還請將軍見諒。」
軍醫去開方子剪藥了,齊凌遠搬了火爐來,讓營帳中的溫度升高一些,床上的人雙目緊閉,秀眉微蹙,縮成一團,看樣子就很痛苦,自己才從宮裡回來幾天,她怎麼就……
齊凌遠感覺心中憋著一把怒火,發泄不得,拱得心口作痛。
喝過藥後,還是不見好轉,齊凌遠在帳里走來走去,心慌意亂。
到了深夜,病情反而越發厲害了起來,加了三條被子,又灌了四個湯婆子在腳跟和肩頭,竟是一點效果也沒有,人還是如同得了虐疾般不停地顫抖。
齊凌遠乾脆用被子將人一裹,走出帳外。